我被林禹盯着,后背一阵阵的发汗,手上使不出力气,手绢直往下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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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算了,我来嫁。”

我被林禹盯着,后背一阵阵的发汗,手上使不出力气,手绢直往下滑

我说这话时林禹一直看着我,恨不得用目光在我身上凿出个洞来。

柳如眉高兴的直拍手,上前挽住我爹的手轻松说道:“林司令是个好人,咱们思思嫁过去定是让人家捧在手心里的,”她转过身子来笑着问我,“思思,那我就这样答复林少爷了?”

我被林禹盯着,后背一阵阵的发汗,手上使不出力气,手绢直往下滑。

“柳姨,回他吧,我来嫁。”

我和林禹只隔了一张桌子,却要让柳如眉来传话。

他回柳如眉的话,眼睛却死死粘在我脸上。

“好,那我这就回去禀报家父。”

2.

我爹对于这桩婚事可以说是既满意又不满意。

他一方面认为我嫁过去能和林家攀上关系,在这乱世里有一席安身之地。

另一方面又认为我身为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可以卖出更好的价钱。

我不置可否。

反正本来林绍元看上的也不是我。

他让林禹来求取的是我母亲的亲生妹妹,我的继母,柳如眉。

讲到这里不免有些叫人恶寒。

但事实就是这样,在我母亲尸骨未寒之时他们两个就不知道在床上滚过几回了。

我现在只想从这个家里逃出去,嫁给谁无所谓。

无论借口是为父卖身还是替母出嫁。

只要能走,便是好的。

3.

母亲早年间给我备下的嫁妆早就变成柳如眉的首饰盒子和我爹的大烟了。

我倒也无所谓。

横竖是出去与人做小的,脸面尊严都不要了哪里还顾得上身外之物?

随身带的行李也不过两三件,几身薄衣,

还有夹藏在其中的青年杂志和甲寅。

4.

林绍元没来接我,把我从马车里扯出来的人是林禹。

我不意外。

在今晚之前民间就到处是传言。

想必林绍元是万万没有时间的,况且我只是他后院里平平无奇的一位。

身边说教的妇人嚷着这于理不合。

林禹将别在腰间的黑色枪匣子往外一露,就堵住了她的嘴。

这年头没有人看你的名头是王爷还是格格,有没有真家伙才是你说话的底气。

“许思思,你高兴吗?”

“现在身份不同了,林禹,你该叫我一声小妈。”

我不正面回答他,还拿他最讨厌的事情说事。

男人重重的舔了一下后槽牙,凑到我身边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好样的。

我自然是好样的,除了我身后这些人都怕他腰间的东西。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况且这是他林禹欠我的。

5.

今夜北京沸沸扬扬,张勋复辟,领了五千的辫子军连夜进京。

屋外是人声鼎沸,房间内的情况却没比房间内好多少。

本应和我洞房的人如今正跟着张勋在皇宫里面觐见溥仪。

按理说应该跟着林绍元同去的林禹却摸进了我房里。

他一只手捂住我的嘴不让我喊叫,一只手顺着衣服的盘扣一路向下。

我越挣扎他越兴奋,索性就不动了。

反正林禹长得又不差,和他上床我也不算太亏。

我温顺下来林禹却有些不大满意。

他松开捂住我嘴的手,移到腰窝上重重一揉,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刺激搞的站不住脚,膝盖一软直往他怀里倒。

他把头埋在我颈间低低的笑,连胸腔的震动都可以明显感觉到。

“许思思,你喜欢我对不对?”他笑着看我,没等到我回应就吻了下去,恨不得将我整个都吞入肚里。

这凶猛的攻势让我喘不上气,只好猛力的推他胸膛。

林禹这个狼崽子在一吻结束之际咬了我嘴角一口,淡淡的血腥味在口腔中蔓延。

“狗东西!”我啐了他一口,就要开始把衣服系上。

“别穿了,一会我还得脱,你说是不是小妈?”他嘴角沾着血迹,是我的血。

话音未落就反剪着我的双手把我往床上推,我还沉浸在他那句小妈里。

之前让他叫我小妈是气话,当这两个字真正从他嘴里说出来时才发现真正受不了的其实是我自己。

一种难以言语的羞耻浮上心头,又变成一张大网将我整个人笼在其中。

6.

或许是因为长期拿枪的缘故,林禹的手上有一层茧,从我身上滑过时粗糙的摩擦感又带起一串欲火。

我想让他快一点,却又不好意思开口。

只好看着他,试图通过目光表示我此时的不满。

身上的男人喉结上下滚动,眼里的欲望翻涌,不加掩饰。

“别他妈这样看我,老子要忍不住了。”

我被他这句话勾的魂都飘走了,嘴里开始胡言乱语。

“你可别后悔。”他仰头吻我的眼睛,鼻尖。

手也不闲着,一只手撑着身子,一只手解开皮带,黑色的枪管突然被拍到我枕边。

让我从浮浮沉沉的爱欲里猛的惊醒,林禹像水蛇一样缠上来,向上重重一顶。

一夜无梦。

7.

第二天一早林禹就不见了。

明明折腾了我一晚上,第二天却像没事人一样,反倒是我腰酸背痛,一副被人虐待的样子。

林家的传统是人可以互相讨厌,但饭必须在一块吃。

我穿了身暗绿色的高领绣连理枝的旗袍外面配了孔雀蓝的开衫。

一身搭配不伦不类。

林禹好像是属狗的,今早照镜子时把我吓了一跳,从脖子到手臂再到小腿,没有一个好地方。

腰间青紫一片可见他昨天晚上的力气有多大。

害得我只能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才能出门。

饭桌上有三个女人还有林禹。

林禹坐主位,他右手边的座位是给我留的。

我抿了抿唇,小步的移了过去。

兰姨太比我早了半个月进门,坐在林禹的左手边。

她是菊园的戏子,唱的是花旦,一双明眸顾盼生辉。

不过这双眼睛却是一直在往林禹身上飘。

身旁是晴姨太,她向后招手,侍女立刻送上来了一柄大烟枪。

她见我一直盯着看十分豪迈的把烟嘴朝向我,“妹妹,会抽吗?”

我没想到她能如此生猛,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只好摇头。

林禹提筷给我夹了口菜,漫不经心道:“晴姨,饭桌上就别抽了,仔细点身子。”

“林大少也知道关心人了?”晴姨太挑眼看过去,嘴上打趣,手上却利索的把烟枪撤了下去。

“我一直如此。”他看向我,“你说是不是啊许姨?”

我面上是笑的,脚下却狠狠踢向他的小腿,这个男人怕不是精虫上了脑,刚刚一凑身的功夫手便不老实起来,借着有蓝色开衫的遮挡顺着我的腰线往下摸。

桌上有人一直没说过话,不是她不想说,而是她说不出。

早在来之前我就听说这里有个哑巴姨太,是林禹生母的侍女,不知道什么原因就说不出话了。

碍于林禹的面子林绍元也一直没有休了他。

一顿饭吃下来后院的情况我摸清了个大概。

但我嫁过来的意图本不是为了这个。

8.

张勋上台以后民间反响不一。

有急急忙忙去买马尾巴充当假辫子的保皇党。

还有在街上发放传单宣扬共和的学生,新文化运动者。

甲寅杂志停刊,李大钊先生南下避乱。

北京城里乌烟瘴气,辫子军骑着马四处巡查。

黎元洪的兵也在街上游荡,世态炎凉。

这点在林家大院里却一点都看不出,所有人都喜气洋洋。

晴姨太最近烟枪不离手,林绍元得了封赏高兴,又给她送了两罐大烟膏。

兰姨太每天雷打不动在早上八点钟吊嗓,能听的出来是童子功。

至于我,实在和她们凑不到一起去。

非常时期不便出门,就把仲甫先生的《敬告青年》翻来覆去的读。

9.

林绍元不知道听了谁的话,不来我房间。

说是我们两个八字相冲,影响仕途。

老子不来儿子来。

林禹每天都要来我这里逛两圈。

有时间就和我滚上一遭,没有时间也要来看我两眼。

我惯来不给他好脸色,他也不恼。

热脸贴冷屁股的活儿干的信手拈来。

某天温存过后,他让我靠在他怀里听他絮絮的讲话。

“老头子坚信张勋能长久,这天下还能回到溥仪的手里,”他将我的手放在他手心里捏了个形状,“呵,痴人说梦。”

这倒是引起了我的兴趣,手也就任他摆弄,“哦?怎么说?”

“张勋能够进京不过是段祺瑞想借他的手牵制黎元洪,再加上他又带了康有为那帮人,小打小闹罢了,都是秋后的蚂蚱。”

神经被牵动,直觉告诉我林禹肯定背着林绍元藏了后手。

我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问道:“那你呢,张勋要是不行了,你怎么办?”

“你在关心我?”他垂下眼看着我,语气带了点蛊惑的意味。

“爱说不说。”

“你放心,我有一条活路你就有一条活路,再不济我们躲到国外去……”

林禹说到这里时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及时闭嘴。

我本来听的正酣,此时也默默从他怀里退了出来。

出国,那是我们两个人心照不宣的事,不能提,提了势必两个人要伤筋动骨的。

“睡吧。”我翻了个身背对着他,不再言语。

10.

我和林禹的母亲是很好的姐妹,两个人都出自名门,各有各有的傲骨。

一个嫁给了文人,一个嫁给了武将。

可惜两个人都押错了宝,我爹和林绍元没有一个好东西。

虽然两个人眼光不行,但还好胜在眼界高远。

在大清灭亡之前就敏锐的觉察到世道要变。

各自托了娘家的关系弄了两张去国外留学的船票。

在某种意义上我们两个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甚至我从小就认定自己是林禹的妻子。

那时的林禹算得上是京城纨绔。

父亲手里有兵,母亲家里有权,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是北京城里大大小小青楼戏馆的熟客。

红颜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那些女人我都看不上,因为我知道他林家的儿媳必定是要门当户对的。

说这话不怕别人笑话,能站在林禹身边一点不落下风的女孩除了我许思思找不出来第二个。

11.

在那之后经历了点事情,满清贵族没落,我母亲死在了一个阴雨天。

她临去前把我叫到床边,握着我的手,仅是松松一握就花费了她大半的力气。

她说思思不要把自己的人生放在一个男人身上,她还说想看我出国学习新知识,回来拯救这个腐朽的国家。

我那时小,不懂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有父亲,有未婚夫,别的男人呢不能相信,他们总归是可以的。

然后现实给了我一巴掌。

我的父亲,我自以为清高到不为五斗米折腰的父亲,在我娘头七的那天和我的小姨滚到了一起。

床上是纠缠到一起的男女裸体,墙上挂着是我母亲的画像,她用慈悲的目光看着我,叫我心如刀割。

脑子乱成一锅粥是能够形容我最贴切的形容。

我慌慌张张连滚带爬的跑向林家,试图寻求林禹的帮助让那对狗男女为我母亲陪葬。

可我找不到他。

还是平日里同他一起溜鸟斗虫的朋友看不下去才告诉了我他的行踪。

12.

林禹一向爱玩这我是知道的,但我想他能拎得清哪头轻哪头重。

我带着一脸泪痕去找他,却看见他拿着我的船票去哄翠红楼的风尘女子寻开心。

说不气不恼自然是假的,不过也没有力气和他们大吵大闹。

我敲门进去,尽量保持冷静的询问林禹缘由。

他满不在乎道:“到时候再给你弄一张来,这张就先给红柳拿着,反正你也不着急。”

“什么叫我不着急?我的东西你凭什么做主?”我不自觉扬了声音,外面的嘈杂渐渐平息。

所有人都在看我们这场闹剧如何收尾。

“许思思,你有点规矩行不行?大庭广众之下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林禹面子上挂不住,开始从规矩上指责我。

我是正经正黄旗格格的女儿,站在这里也只为拿回自己的东西。

难道没了母亲后谁都能来踩我一脚啐我一口?

这是哪来的道理?

我懒得与林禹争辩,走向红柳试图夺回船票。

他上前来拦我。

红柳看看他看看我,大红的指甲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撕拉一声之后是短暂的沉默。

“不好意思哦许小姐,奴家不小心把船票撕烂了,不过这是林大少送给奴的,怎么处置是在奴吧?”她一脸无辜的看着我。

“好,好,好!”我接连说了三声好,手指尖都在发颤,红柳怎样我不想管,也管不了,回身甩了林禹一巴掌道:“林禹,从今往后咱们俩恩断义绝!”

林禹捂着脸面色铁青,想必他没有料到红柳会直接撕掉船票,更没料到我会给他一巴掌。

悲伤和愤怒交织在一起令人耳鸣,我走出门去,林禹没来追我。

母亲说的不错,男人是不可信的东西。

13.

林禹走的时候意气风发,我躲在角落看了好久,本来我应该和他一起站在那里的。

我应该有无比灿烂辉煌的人生,而不是在这里拎着包大烟膏向他投去艳羡的目光。

我嫁给林绍元还有一个原因,我就是要故意恶心林禹。

这是他欠我的,既然他不主动来还,那我便来要债。

天经地义的事情。

14.

林禹回国的时候我不知道。

再见到他就是他上我家来求亲,脑袋上的辫子也剪掉了。

和过去很不一样。

他和过去做了告别,能够摒弃前嫌。

我做不到,我过不去。

每次想起这些事的时候都有种喘不过来气的感觉,我又翻出《青春》看了两遍,才平复下来。

国家混乱,民不聊生,我却在此为一点儿女情长叹息,实属没有分寸。

15.

段祺瑞开始施压,民间倡议共和的呼声日渐高涨。

林绍元和林禹开始忙碌起来。

几天几夜不回来是常态。

我乐得个清闲。

只是兰姨太每天的吊嗓时间越来越早。

不过是想盼着林禹回家时能第一个看到。

这年头的人必须有个念头,没有这口气顶着,谁都活不下去。

人不在好在钱是够花的。

林绍元每月给每位姨太十五个银圆。

林禹私底下又塞给我不少。

16.

我每月雷打不动去听一次辜鸿铭先生的讲座。

每月几本新出的杂志,除此之外没有别的花销。

这么看来实在无趣。

连晴姨太都说我过的像个尼姑。

无欲无求。

她时不时的推我出去逛,因为这个我也确实是找到了点乐子。

我救了一个人。

一个北京大学的男学生。

17.

那天飘着小雨。

街上拉黄包车的车夫脚步并为因此停止。

我小心翼翼的走在房檐下。

边上沿街乞讨的小孩呼啦啦的跑过,险些溅了我一身水。

为了躲避不得已转身拐进小巷。

这条路十分狭窄,我自认为不是个胖的,在这里也只能勉强转身。

另外一边传来警察们的喊叫声,一个身影一闪钻进小巷。

是个男学生的模样,穿着西装。

他看了我一眼,说了句抱歉,然后开始脱掉外套。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想必是来抓他的。

“这里有人!”

他手上一使力就把我从小巷的另一侧拽了过去,肩膀擦过墙壁,火辣辣的疼。

我被他挟持着,但在外人看来我们并非如此。或许更像来这边寻找刺激的情侣。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边,“叫一声。”

我心里不害怕,但也确实是转不来这个弯,于是干巴巴的说了声啊。

引得男人一阵发笑。

“得罪了。”

他手移到我腰间,掐着我腰间的软肉。

真他妈疼。

他是真的使劲。

我尖叫一声,朝这边看的警察默默收回视线。

“没事,这边是两个偷腥的,往那边追!”

18.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微弱。

男人仍不放心,把我刚抬起的头按回到自己的肩上。

过去了不知多久他才松开了辖制住我的手。

我这才看清他的脸。

和林禹是完全不一样的类型。

剑眉星目,高鼻薄唇,却有两个酒窝。

简而言之就是长得十分正气,看面相就能光耀门楣。

他一抿嘴,酒窝更加明显,“姑娘,实在抱歉,刚刚是情况危急,逼不得已才……”

随后他从兜里摸出来五个大洋,“姑娘若是不嫌弃,就请收下。”

我抱着包看向那五个大洋没忍住笑出声来。

看来还是个富贵人家的孩子,随手就是五个大洋。

“钱就不必了。”我婉言拒绝。

不是我不差钱,是我更想要他一个人情。

对面的人明显不知所措了起来,想必他还没见过像我这般难对付的人。

我轻轻拨开他手心的五个大洋,将手里刚买的《新青年》放在他手上。

“心意我领了,钱呢你自己好好收着,这本书算是我找你的。”

小巷实在过于狭窄,把这本书拿出来放到他手里已经花费了很多力气。

“要不咱们出去说?”他还要张口说话就被我打断。

两人相视一笑,“小姐请,”他屈身对我比了个请的手势,我也十分上路的配合他的绅士,微微颔首就向前走。

19.

外面的雨势小了些,但仍旧细雨绵绵。

我没带伞,有些头疼,心里盘算着是去买把伞还是在这里呆到雨停。

他顺着我的视线一同望向天。

然后蓦地开口道“敢问小姐芳名?”

“……许思思,你呢?”不知道为什么我并不想告诉他我已经嫁人的事情,也不想从他口中听到夫人两个字。

“莫山。”

我在心里默默跟着念了一遍,莫山。

莫山看了眼表,道:“许小姐,我这边还有点事情,下次见面再给你赔礼。”

雨还没停,他把我送的杂志仔细护在衣襟里就向雨幕冲去,我连出口挽留的机会都没有。

没跑几步他又折了回来,带着水汽湿漉漉的看着我,“许小姐,我们有个关于学习新思想的学会,你想来听吗?”

“我……可以吗?”我有些不可思议,要知道这时候搞学会是个危险的事,他却直截了当的告诉我,这要是我心术不正,就可以把他抓去拿到张勋那领赏。

“当然可以!看《新青年》的都是同志!”

他眼睛眨都不眨的看着我,等到我点头就拉着我的手再次跑进雨里。

脑海里那些关于这场雨的想法全都消失,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雨下的再大一些。

20.

我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可以参加学会。

可以和中国最高学府与留洋的学子们一起探讨时事,分享观点。

林禹出国那天死在封建世界里的许思思隐隐有复活的倾向。

莫山说要送我,被我拒绝,我不想他们知道我住在哪里,更不想让他们知道我和正在闹复辟的张勋有关系。

林禹好几天没回来,却在那天晚上在房间里等我。

“去哪了思思?”我推门进去就看见他把凳子搬过来坐,正朝着房间门口。

“还能干什么去?出去逛逛。”我低头拨弄着头发,幸好没把最新一期的杂志带回来。

他起身走向我,接过我手里的包,“买什么了?”

“一点小东西,里面有桂花糕你拿去吃,我记得你好像挺喜欢的。”

这是道别时莫山塞进来的,他说怕我路上饿。

林禹的表情一下柔软下来,从包里拿出桂花糕翻来覆去的看,“没想到你还记得我爱吃这个。”

我没搭话,手心里全是汗。

他喜欢吃什么我根本就不知道,没想到阴差阳错猜对了。

21.

林禹今晚穿的格外整齐,不过身上不是张勋队伍的服饰,更加西化,和我今天碰到的那队警察倒是很像,不过他的看起来更高级一些。

“穿的这么整齐?今天不回来住?”

他从身后抱住我,有点酒气。

身后一阵窸窣声,一个又冰又硬的东西被塞进我手里,他的配枪。

“上膛会吗?”他不答反问。

“开枪会吗?”他操控着我的手为枪上膛。

“杀人会吗?”枪口直指镜子里的我们。

这是我第一次这么正规的拿枪,若不是林禹扶着我的手,枪早就被摔到地上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看向镜子里的林禹时他也在看我。

深情的,或者说虎视眈眈的。

“今夜不太平,枪你拿着防身。”

“黎元洪吗?”

“段祺瑞。”

他目光移开,看向外面的天,雨刚停,还是灰蒙蒙的。

阴郁潮湿的氛围无处不在。

“这北京城要变天了。”

22.

丁巳复辟。

张勋利用黎元洪与段祺瑞之间的矛盾上演的闹剧。

1917年7月1日开始,1917年7月12日结束。

仅12天。

23.

张勋的事情过去后,鼓吹新文化的活动如雨后春笋。

冯国璋段祺瑞上台。

互助论,无政府主义等理论被包装成武器。

各界爱国人士都在讨论,究竟哪条道路才能够救中国。

林绍元因着张勋的原因萎靡不振。

林禹一举接管他手下的所有兵力,成了段祺瑞手底下的红人。

后院这些人倒是没变过。

大家还是整天嘻嘻哈哈谁也不伤心。

兰姨太打扮的比以前更加漂亮,她心思挂在谁身上无人不知。

只是当事人看不出罢了。

也不是看不出,是看不上。

我懒得管他们这些破事,莫山的学会让我乐不思蜀。

恨不得日日夜夜住在那才好。

和大家同吃同住,以互助论为指导,建设一个全新的世界。

辜鸿铭先生的讲座我也每月去听,之前不知道原来莫山也是在讲座里的。

那次去我们还十分惊讶,原来两个人的缘分可以追溯到很久之前。

先生最近一段时间的主题一直是批判《新青年》。

或者说是批判以《新青年》为阵地的新文化运动者们。

其中以陈独秀先生,胡适先生为主要攻击对象。

关于白话文的使用我和莫山也进行过很多次讨论。

总是不欢而散。

我主张使用白话文,但莫山认为白话文也不够,应该向欧美学习,使用世界语。

这简直是离谱,痴人说梦也不过如此。

我和莫山的第一次吵架居然是因为白话文的使用与否。

若是叫适之先生知道怕是会笑死。

24.

林禹很忙,忙也不忘折腾我。

他肯定知道我最近在干些什么,只需稍稍一调查就可以知道。

但他不问,不问我也不说。

保持着这样一种平衡也很好。

但我想他是不高兴的,所以晚上拼了命的折磨我,恨不得将我剥皮抽筋再吞入腹中。

身下忙着嘴上也不空闲,总是一遍一遍的问我会不会离开他。

每每到那时我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只能随便说些什么混过去。

不外乎是顺着他心意的。

这个狼崽子高兴了就在我脖颈上落下几个印子,不高兴就撕咬着留下印子。

像在画地盘的动物。

没办法我只能天天穿着高领衣服出门。

莫山应该是知道的。

他常看着我,张张嘴却什么也不说,唇紧抿着,酒窝里装满了哀愁。

男人莫非都一样?什么话都在心里憋的一个字都不说。

25.

我一向不让莫山送我,那晚他却异常的坚决。

我见过躲闪警察临危不惧的他,见过身着长衫高谈阔论的他。

但现在躲在阴影里眸色沉沉的他我没见过。

因为是未知事物,所以害怕。

他固执而坚决的看着我,叫我有种小时候被没做作业被老师抓个正着的感觉。

儿时我就不知道怎么办,现在依旧不知道。

“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他看着我,边上是等在一旁的黄包车。

车夫早就被他支开,徒留煤油灯在晚风里明明暗暗。

“怎么突然这么问?”我别过头,不去看他。

“所以你没有喜欢的人?”他问,不等我回他又补充道:“那我呢?”

“许小姐你喜欢我吗?哪怕只有一点点?”

我是打死都想不到他会这么直白,那些在我脑海里设想过千遍万遍的语句此刻全部都用不上。

也是,什么样的心思能打败一颗坦诚炽热的心呢。

嘴巴有些干,嗓子很哑,所以说出的话也是干巴巴,“我……我以为我们是像克鲁泡特金互助论里那样的关系……”

放屁。

我怎么可能没有那种想法。

只是我一个旧时代的遗骸早就该和那些封建腐朽的东西一同消失了。

莫山和我不一样,他是希望。

他站在哪里,哪里就有光。

我贪图这样的温暖,可离得近了也会叫我灰飞烟灭。

“那我给你时间你现在想。”他看着我,眼睛里似乎有两团火。

我就在这火里,原形毕露。

“我若是不想呢?”

“我想。”

这话说的古怪,你问我的想法,你想什么?

他不顾我眼里的迷茫继续说:“我想你想的做学问都沉不下心,一翻开书你就在我眼前跳来跳去,你说我该怎么办?”

问题又被抛回到我手上。

这个战火纷飞军阀割据的年代,几乎人人都想的是怎么活下去,怎么让家人活下去,怎么让中国活下去,可有一个人翻山越岭的捧着一颗心为你而来,叫人怎么忍心把它摔的稀巴烂?

我承认我对莫山有欲望有私心。

但现在属实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25.

我被他看得腿软,几乎要控制不住的跪倒下去。

从莫山身后走出个人影,他说思思,过来。

是林禹。

莫山猛的转身把我护在身后。

“松手。”林禹看上去气的不轻。

“你是什么人?”莫山问道。

“我是每天把你身后这个人伺候的舒舒服服的人,”他解开衬衫的第一颗扣子,偏头看我,“出来。”

我不由自主的往前走,却被莫山拦下。

“现在不是清朝了,思思她是自由的,想去哪里不是你说的算的……”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林禹打断,站在黑暗里的男人一步一步的走过来,从腰间抽出枪一枪打在我们旁边的黄包车上。

我被吓的一阵呜咽。

莫山手心和我手臂接触的地方也是一阵濡湿。

他是害怕的,但他没有松开我。

我突然有些后悔又有些庆幸。

后悔刚刚没有回应他,让他一腔孤勇的保护一个白眼狼。

又庆幸没有回应他,能从林禹手下保他一条命。

26.

空气几乎要凝固,一波无形的暗潮正在酝酿,只需要一阵风,它就会把我们淹没在这里。

我咽了口口水,挣开莫山的手,向林禹走去。

林禹上前两步接住我,在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才能听到的声音说乖孩子。

“林禹,我没求过你什么,这次我求求你,你放过他,你放过他。”我的声带在发抖,所以声音也发颤。

他看了我一眼,当着莫山的面深深的吻下来,手在后背不安分的移动。

我用余光注意着莫山,他眼里的光正如黄包车上的煤油灯一样,唰的灭了。

我是罪人。

林禹把我往他怀里按了按,唇游移到耳边,“专心点。”

我闭上眼睛,被动的承受更多。

27.

那天是林禹把我拖回去的,至于其他关于莫山的记忆,我回忆都不敢回忆。

一想起来就头痛。

我被林禹关在院子里,别说学会,哪里都去不了。

更不清楚莫山怎么样了。

段祺瑞很在乎社会言论,尤其现在北大是阵地性的存在,莫山身为北大学生,林禹动不了他。

尽管知道结果,可我仍旧放心不下。

屋子里的杂志都被他翻了出来收走,空空荡荡,和我一样。

我开始吃不进东西,林禹一开始认为我是在用绝食的方式逼迫他。

很搞笑,他怎么配让我用如此方法。

过了两天他开始慌了,给我找医生,买昂贵的西药,甚至收集了我所有想看的杂志送进来。

可有什么用呢,治标不治本罢了。

碧眼金发的医生来看我,说我是郁气在胸中。

有什么郁气林禹和我都心知肚明。

28.

医生来看诊的那天晚上林禹不知道发了什么疯,不顾我的病死活要和我睡一觉。

睡就睡,之前那么多回了,也不差这一次。

前戏刚做完,我就吐在了床上。

他翻身下床,站在地上看我,眼睛里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许思思,你好样的。”

我太难受了,实在是没有力气和他拌嘴,于是顺着他的意思点头。

他怒气冲冲的走出房门,书房的灯亮了一夜。

第二天他带来了两个选择,说是能治我病的良药。

一个是给我一张出国的船票,国家任意挑选。

另外一个是给我出入自由,可以去学会,见莫山,但是要我正式的成为林禹的妻子。

他说到第二个选择时我险些笑出声。

“林禹,你自己说恶不恶心,我现在可是你小妈。”我眼中的嘲讽可以说是不加掩饰。

“我给你一个下午的时间,你自己考虑。”林禹手指很有节奏的敲着桌子。

“不用时间,我选第一个。”

他很平静,似乎早就知道了我的选择,“要去哪?美国?”

美国是当初我们约定好一起留学的地方。

“不,我要去法国。”我摇摇头道。

“法国可在闹一战,还是美国好,”他开口劝我,美国是好,但那里是资本主义的乐园,去那里我找不到能够救治中国的良方。

法国不一样,哪里有轰轰烈烈的工人运动,那是中国需要的东西。

29.

赴法的前一晚我和林禹酣畅淋漓的度过了最后一个夜晚。

算是个道别,同林禹,也同我过去的二十年。

他在床上时不专心,总是在我接近顶峰时停下问我怎么不去见见莫山。

我不回他,只一个劲说喜欢林禹。

为什么不去见莫山?

原因显而易见。

因为我实在是没有那个脸面,他那么干净,而我是跌进淤泥里的人。

他应该有更好的人生,去认识更好的女孩,那个女孩有傲人的家世,有清白的身子,有干净的人际圈子,有能和莫山比肩的思想高度。

那个女孩要有我没有的一切,她要处处比我好,那样我才甘心。

就在这一浪胜过一浪的情欲里迷失吧。

过了今天,世界上再也没有许思思这个人。

30.

码头风大。

哪怕我把围巾围了三四圈也还是冷的。

这风往骨头缝里吹,往灵魂深处吹。

林禹没穿军装,大衣加身,显得整个人高挑纤细。

他站在下面与我招手,我也同他招手。

不经意间就看见莫山。

他不仅同我招手,还隐隐有要跑上船的架势。

我别过脸,假装没看见他。

站在这里我脑海里是一片混沌。

很多年前我就应该站在这里的,所幸现在也不迟。

汽笛声响起,新时代的号角已经吹响。

莫山终究还是没上船,他跑着跑着就停在了原地。

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他。

别人都灰头土脸,只有他白的发光,叫人很难不看他。

兜里是林禹给我的信封,他叫我发船了再看。

信封很厚,里面是厚厚一沓美元,也不知道他从哪弄来了。

除此以外就是一张薄薄的信纸。

书有三字:对不起。

当年的我或许需要,但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实在是无足轻重。

它来的太迟了。

后记

1919年巴黎和会中国外交失败。

同年5月4日北京爆发了一场以青年学生为主,广大群众、市民、工商人士等阶层共同参与的反帝反封建的爱国运动。

我在巴黎甚是忧心。

一月后林禹的信送到我的住处。

莫山参与五四运动的游行示威,被北洋政府军警击伤,救治期间因伤口感染身亡。

评论列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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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5-09 07:05:58

写的东西感触很深,对情感上帮助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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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1-06 20:01:14

如果发信息,对方就是不回复,还不删微信怎么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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