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姓名?”
“安灵珊。”
“年龄?”
“28岁。”
“车里的是你什么人?”
“是我前夫。”
“21号凌晨三点你们开车去哪里?”
“去山顶看日出,他当时喝醉了。”
“为什么中途停车?”
“他想吐,我就停下了,然后就发生了意外。”
“你把车停在一个后方是河流的上坡路段,车里有一个没有行为能力的人?”
“当时天黑,没有在意……”
“安灵珊,你这是谋杀!”
“警官,凡事讲证据。”灵珊抬起头,眼睛是一片灰烬。
两年前。
“老公,明天上午8点陪我去做B超,别忘了请假。”灵珊抚摸着微微隆起的肚子,从果盘里拈起一颗葡萄吃。
“知道,老婆大人,你在家乖乖的。”丈夫方京满口答应,然后穿好鞋子,出门上班了。
“嗯嗯。”灵珊吐出葡萄籽,听说怀孕的时候吃葡萄孩子眼睛大。
灵珊身体不大好,她和方京几经波折才成功怀孕,而肚子里这个宝宝,从怀上开始就先兆流产,吃了多少药打了多少针,这才安安稳稳的在灵珊肚子里安了家。
对于产检,灵珊自然是小心再加小心。
方京进了电梯,拿出手机点开微信聊天框,对方头像是个卡通女孩,大眼睛小嘴巴,有些比例失调。
他发了一条消息:“宝贝儿,明天不能陪你了,我得陪她做产检。”
那边很快回了一个委屈的表情。
“这周末好好补偿你,爱你。”
方京想了想,又发过去一个520的红包。
第二天的妇产科人满为患,好像孕妇们都看准了今天天气好,扎堆儿来做检查。
“情况还算稳定,这样,我再开些药,你回去按时吃,多卧床,少运动。”医生撕下单子,叮嘱灵珊。
出了诊室不见丈夫的影子,灵珊只好自己穿过人群跑去一楼拿药,拿药的小护士有些面生,动作也不麻利,大概是实习生吧。
在大厅坐了一会,方京才出现,他抱歉的笑笑,哭泣手机,“客户的电话。”
“客户重要我重要?”灵珊委屈的要哭出来。
“你,当然是你了!我这不是为了给儿子攒奶粉钱嘛。”
“油嘴滑舌。”
“好了好了,不生气了,我们回家。”方京搀扶着灵珊,一边走一边哄。
门外,阳光明媚。
周六晚上,方京在公司加班,灵珊吃过药就早早睡下了,她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有个大眼睛的人在卖西瓜,她问西瓜甜吗?那人把瓜捧给她,却哗的一声摔在地上,瞬间一片殷红。
灵珊被惊醒了,心神不宁,她爬起来倒水喝,脚下一滑坐在地上,她心里一凉,打开大灯看,自己坐过的地方有一滩血迹。
这个时候,灵珊才感觉自己的肚子刀搅一般的疼。
打电话给丈夫,无人接听,她只好又打给120。
救护车来的很快,孩子也没的很快,那条小生命像是恨极了灵珊,一刻也不想在她肚子里待着。
方京赶到时,灵珊正哭得像个泪人儿。
“对不起老公,我不小心摔了一下,对不起。”灵珊的眼泪成了串儿,滴滴答答的浸湿了被子。
“别难过,怪我,怪我没陪着你。”方京抓着灵珊的手,心里跟着疼了一下。
好不容易安抚着睡下,天都亮了,护士叮嘱方京去买些流食,产妇需要补充能量。
方京手里的早点还烫手,灵珊却进了抢救室,流产引发的大出血,他左手拎着小米粥,右手拿起笔签字。
灵珊的子宫摘除了。
她再也生不了孩子了。
灵珊看着窗外的白杨树,她想,人落下去和树叶落下去一样吗?
灵珊的公婆来住了几天,嘴上在安慰,眼睛里却是失望,夜里时候,他们把偷偷儿子叫到房间,悄悄的关上了门。
听到关门声,灵珊的眼泪哗的一下涌了出来,孩子没了可以再怀,子宫没了去地里种一个出来吗?
和父母深夜谈话后,方京好像忽然忙了起来,他加班的时候越来越多,加班的时间也越来越长,很多时候,灵珊打给他的电话都是无人接听。
听着手机里冷冰冰的语音提示,灵珊更多的是愧疚,如果不是自己身子弱,如果不是自己不小心,如果不是大出血,或许孩子就不会掉了,或许他们还能再有一个孩子。
夫妻之间的那根绳索好像突然断了。
孩子流产后,灵珊像变了一个人,以前的她开朗大方,爱说爱笑,好像没什么烦恼,现在她就像是屋子里一株盆景,或者是一把椅子,静静地,无声无息,许久才动动眼睛。
灵珊的心死了。
她时常看着窗纱被风吹的飘起来,她想着,脚踩上去是不是像踩在白云上,她看着楼下来往的车辆,她想着,轮子碾过去身上会不会有清晰的车辙印。
她看着阳台上的围栏,越看越像小时候跳竹竿舞时的竹竿。
“灵珊!”方京回家大喊一声,把她从阳台边上抱了下来。
18楼,从开着的窗子望下去,夜晚是无尽的深渊。
“我们离婚吧。”灵珊捧着手里的热水。
方京眼睛里闪过一丝光,很亮也很短暂,却被灵珊看的一清二楚。
“说什么傻话。”方京避开眼神。
“我是认真的,我知道你喜欢孩子,可是我……”
“灵珊...”方京还想着说什么,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他走到浴室,一边喂一边关上了门。
灵珊看着浴室的玻璃门,上面有细碎的反光,她想着,浴缸那么白又那么亮,把割破的手腕放进去,颜色会不会更鲜艳?
离婚手续办的很快,没有什么财产纠纷,灵珊裹了一件风衣,拖着一只黑色的旅行箱,脚上是一双低跟的鞋子,鞋底上不知什么时候沾了一块黑色的污渍。
她穿过小区大门,走过人行横道,坐上公共汽车,空气里有一股粉尘味。
灵珊的父母惊讶的看着女儿,当看到她手里的离婚证时,他们的眼睛瞪的更圆了。
“你这孩子,怎么不跟家里人商量?”
“是啊,这么大的事儿,怎么自己做决定?”
“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不行,我打个电话问问方京到底怎么回事!”
……
父母你一言我一语,絮絮不清,灵珊听着他们的声音,有时候很近,有时候又很远,她看着他们的脸,有时候清晰,有时候又像隔了一层雾,深秋里那种白茫茫的大雾。
“爸,妈,我累了,我想去睡一会儿。”她走近卧室,蒙头大睡。
晚饭时候,父亲烧了灵珊爱吃的排骨。
“珊珊啊,起来吃饭啦!”门被反锁了,母亲敲敲门,没人回应。
屋子里静的很,细听仿佛没有呼吸声。
“珊珊?珊珊!”还是没有回应。
气氛开始紧张起来。
父亲从抽屉里翻出了钥匙,打开门,灵珊睡得正香,床头柜上端端正正的摆着一个药瓶。
药是新开封的,药瓶里是空的,里面曾经装着一种治疗失眠的药物。
灵珊只是觉得自己病了,需要吃药,至于什么时候吃,吃多少她也不知道。
给她洗胃的医生目光漠然,母亲流下的眼泪滚烫,父亲眉头紧锁,花白的头发在医院的白炽灯下很是显眼。
灵珊不想死在方京家,她觉得,自己在哪里出生,就应该在哪里死亡,生与死,起点也是终点,周而复始。
灵珊父亲打电话给方京,那头支吾着说自己在出差,背景音很嘈杂,像是在一个很热闹的地方。
神经科的诊断结果也出来了,灵珊患上了很严重的抑郁症和轻度精神分裂,这也是导致她自杀的直接诱因。
医生建议住院,这个病人除了会自杀还有很多的不确定性,如果两个老人照看的话,怕会有突发情况。
灵珊转到精神病院的时候,方京来了,衣服上有一股甜腻的香水味,跟医院的味道有些冲突,他垂着手站在灵珊床边,看着刚从鬼门关回来的前妻,脸上说不出是什么表情。
那天父母关上门后对他说的话又在耳边响起,
“孩子没了,子宫都摘了,还有什么以后?”
“打结婚那会我就不喜欢她,又瘦又小。”
“你呀,等她出了月子,赶紧离婚!”
“妈,她又没做错什么,我怎么提呀?”
“那就耗着她,冷着她,看她能撑多久!”
“对了儿子,你外头那个有把握吗?”
……
方京此刻在医院的心情是轻松的,幸好提前离了婚,不然早晚有一天灵珊要死在自己家,就算不死,被这个神经病黏着,方京一辈子也别想安生。
他安慰着曾经的妻子,陪着灵珊的父母落了几滴眼泪,而对于离婚的事,他却只字未提。
灵珊看着方京,慢慢的眯起了眼睛,她只是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很眼熟,可是却怎么也想不起他是谁,她吃下护士端来的药,又懒懒的睡下了。
住院三个月后,灵珊精神饱满,她笑着对医生道谢,脚步轻快的出院了。
每天还是要吃很多药,灵珊看着手里花花绿绿的药片,有的有糖衣,有的苦的人要皱眉,她喝下后皱着眉思考,我一直在笑,可是我为什么不快乐?
午睡的时候听到客厅里父母的絮语,父亲有些愤怒,母亲则带出了哭腔。
灵珊凑近了听。
“这才多久,他就要再婚了!”
“狼心狗肺的,我们珊珊都这样了,他方京还是人吗?”
“我看,这八成早就勾上了。”
“怪不得赶着离婚,苦了我们珊珊啊,孩子没了,以后也不能...”
“嘘——别把女儿吵醒了。”
灵珊打开了方京的朋友圈,她看到一张大红的请柬,结婚宴席邀请函,新郎是方京,新娘是另一个女人。
是太兴奋了吧,不然怎么忘记屏蔽灵珊了?
“我得去参加。”灵珊坐了起来,脑袋里冒出这样一个想法。
曾经用心爱过的男人啊,灵珊得看看他不属于自己的样子。
婚礼上,灵珊依旧温婉,美丽,只不过新娘换成了别人,一个叫梅娜的女人,眉心偏左有一颗痣。
灵珊隐在角落里,听着宴席上人们对新人的夸赞。
“一个销售经理一个护士,真是般配啊。”
“对呀,真是郎才女貌啊。”
……
婚礼的小游戏环节,新郎新娘去吃吊在绳上的红枣,新娘在新郎脸上印了一个鲜艳的口红印子,台下起哄叫好,司仪拿着话筒,大声的说着:“早生贵子!早生贵子!”
灵珊跟着人群拍了拍手,心里却是刀割斧砍一样。
婚礼散场,天色已经发暗,灵珊失魂落魄的走在路上,婚宴上三三两两的人驱车离开。
滴滴——
灵珊仿佛没听到,继续走。
滴滴——
其实灵珊听到了,她只是突然想知道,车子如果从身上压过去,会留下几道车辙印。
嘭!
灵珊在空中极短暂的飞行了一会,像一只笨拙的鸟。
血从马路上流到了救护车里,又从救护车流到了抢救室,最后,在ICU的病床上止住了。
她的病并没有好,她把脸上装上笑容,只是为了离开医院,去一个容易死的地方。
重症监护室里的仪器声扰的灵珊心烦,她睁不开眼睛,动不了手指,也说不出话,但她的的耳朵却很敏锐,连隔壁病床半夜没有了呼吸她都听的一清二楚。
灵珊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里光怪陆离,头顶下雪,脚下开花,她走过花田,涉过河流,前方朱紫明黄殷殷召唤,灵珊盯着来往的人群,她说:“我不想死。”
康复的日子漫长而煎熬,肇事者看着灵珊从重症转到普通病房,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他那天参加完婚礼,没喝酒也没超速,嘴里还哼着结婚进行曲,心情还沉浸在喜悦里,车头忽然就多了一个人,他把刹车踩到底,女人还是飞了出去。
肇事者叫汪超,离异,身边带一个女儿。
四个月后,灵珊出院时候,汪超开车去接,后座的女儿仔细的看着这个陌生的阿姨。
灵珊不能生孩子,而汪超有一个孩子;灵珊离异,汪超也是单身汉。
命运的绳索把他们神奇的栓在一起。
灵珊提出去看看他家里人。
汪超的家庭很复杂,母亲两嫁,他在同市还有个同母异父的妹妹。
灵珊站在汪超妹妹的楼下,内心五味杂陈。
方京打开门看到灵珊,明显的一愣。
汪超的妹妹就是梅娜,方京的现任妻子。
梅娜扶着肚子走过来,她双腿浮肿,步态笨拙。
“真巧啊!”灵珊露齿一笑。
“啊,真巧。”梅娜笑的勉强。
饭桌上,气氛微妙尴尬,方京和梅娜鼻尖都沁了汗,汪超却吃的很香,他的女儿梓菡在屋子里来回穿梭。
“什么时候生啊?”灵珊夹起一只虾,放在梅娜碗里。
“预产期在下个月底。”方京清清嗓子回答。
“下个月底...看来我这个舅妈该买礼物了。”灵珊举起饮料。
“你和我哥,什么时候?”
“不急。”灵珊握着汪超的手,两个人相视一笑。
“哥,先恭喜你啦!”
“哈哈哈!”
……
饭桌的气氛逐渐升温。
而方京嚼着桌上的菜,却尝不出味道来了,他喝了一口果汁,觉得又苦又辣。
他似乎很介意这种关系。
而灵珊似乎是忘记了上一段婚姻的不幸,她和汪超成双入对,勤洒狗粮,和梅娜竟然也十分交好,经常来送些自己做的菜。
“你快尝尝好吃吗?回头我做给你哥吃。”
“放那儿吧珊珊姐,冰箱有葡萄,你拿出来吃。”
“唉,你看我新买的大衣好看吗?”
“好看好看,等我生完了,咱俩一块购物去!”
方京没想到,自己妻子的哥哥娶了自己的前妻,更没想到,自己的前妻和现任成了最要好的闺蜜。
命运有时候就是要跟你开开玩笑。
梅娜的胃口多变,灵珊送来的菜大多都进了方京的肚子。
一次,灵珊来的时候赶上梅娜在睡觉,方京叫住她。
“我们谈谈。”
“好啊。”
“你...你恨我吗?”
“啊?”灵珊被问的有些莫名其妙。
“你没恨过我吗?”
“开始时候有一点,但是后来想通了,孩子的事儿谁都没错,而且我们再纠缠在一起,只会两败俱伤,倒不如好聚好散。”
“你想通就好。”
“这场车祸我九死一生,让我明白了很多,也看淡了很多,人有的时候真不能太较真。当然了,最重要的是收获了一个爱我的人。现在你也幸福,我也不错,不是最好的结果吗?”
一番话,让方京无言以对,他以为灵珊会对他怨恨,他以为灵珊找上梅娜的哥哥是纯粹的为了报复他。
看来,是方京太狭隘了。
灵珊离开后,梅娜从卧室出来,她对方京说:“她哪儿是出了车祸,她是换了个人吧?”
日子轻快平稳的过着,方京的儿子顺利出生,白白胖胖,能吃能睡,灵珊抱过来,粉嫩嫩一团。
灵珊包了红包,送上几套衣服和几大包纸尿裤,像是在填补自己没有孩子的空缺。
从翻身到爬行,辰辰除了喜欢妈妈,第二喜欢的就是灵珊了。
灵珊像是他第二个妈妈。
汪超看着妹妹肉滚滚的孩子,看着灵珊泛滥的母爱,他觉得,该给灵珊一个家了。
这天,汪超去了灵珊的父母家,在楼下碰到了灵珊,她手里拎着些火腿肠,还有一些红呼呼的湿哒哒的东西。
“又买这么多肉啊?”楼下的阿婆笑眯眯的打招呼。
“是啊。”灵珊笑着回答,抬头看到了汪超。
“你怎么来了?”灵珊对于汪超的突然造访有些慌张。
“我来商量一下咱们俩的事儿。”
“怎么不提前告诉我?”
“惊喜嘛。”汪超手里拎着满满的烟酒礼品。
“我父母没在家,我们出去吃吧。”
“这样啊,你怎么买那么多...肉?”
“我爸最近养了只狗啊,很凶的,你不要进去了。”
汪超听出了灵珊的敷衍,他吃着服务员推荐的牛排,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甚至觉得,灵珊和他处朋友的目的就是为了接近梅娜,更确切的说,是梅娜的孩子!
“回去我跟我爸妈说一声,让他们有个准备,你呀,不要太急嘛!”灵珊捏捏汪超的鼻子,撒娇这说道。
方京的儿子从牙牙学语到蹒跚学步,汪超也终于对灵珊的父母提了亲。
灵珊买了一件暗红色的大衣准备订婚穿,顺便买了一件明黄色的小外套给方辰,汪超在珠宝店挑了一枚戒指,灯光下,钻石反射的光芒和灵珊眼里的光一样明亮。
这天,阳光很好,梅娜领着儿子去小区楼下散步,辰辰像个旋转的小陀螺一样,跑得小脸红扑扑的,十分可爱。
悲剧发生的很突然,一条流浪狗扑向了辰辰,它身姿矫健,它下口精准。孩子尖利的哭声和大人惊恐的叫声混在一起,一时间,和煦温暖的午后成了人间地狱。
好心人拿着棍子赶来,流浪狗一瘸一拐的跑掉了,梅娜抱起血肉模糊的儿子,黄色衣服上染满了鲜血,像是中午吃的番茄炒蛋。
梅娜有些想吐。
狗太大,孩子太小,医生拼尽全力,也是回天乏术,狗牙咬开了脖子,撕裂了皮肉,刺穿了大动脉,一个蹒跚学步的小孩儿能有多少血能流呢?可怜的辰辰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梅娜撕心裂肺,方京愁眉不展,灵珊也陪着黯然落泪。
可是,意外怎么能避免呢?
阴霾笼罩了这一片城市,在方京楼上的屋顶,更是浓的像一团乌云,仿佛随时都会响起一声闷雷。
两个人之前的争吵愈发频繁,方京泡在公司不回家,每次出差,每次加班他都是积极分子,家对于他而言,更像一个监狱,严严实实的透不过气。
因为孩子产生的隔阂在夫妻间的矛盾越来越大,日子紧张又漫长的煎熬着,方京的每一天都度日如年。
而灵珊也因为这次事故,精神状态发生了变化,又开始加大药量,婚礼只好延期。
而梅娜,孩子的亲生母亲,她却没在孩子的阴影里停留多久,方京去出差后,她坐在镜子前打扮。
梅娜的年纪不大,样貌和身材因为生了孩子更添风韵,她画好眉,描上眼线,对着镜子浅浅一笑,脸颊有一颗酒窝。
方京出差回来,梅娜正懒懒的看着电视,垃圾桶里是新换的,里头干干净净。
他走进卧室,屋里灯光昏黄,水粉色的枕套上有一根头发,弯弯曲曲,像是潮流男士的锡纸烫,方京摸了摸自己日益往后的发际线,眉头紧锁。
夜晚,他看着熟睡的妻子,眼神里阴晴不定。
第二天,两个人爆发了一场大战,家里碎碗破瓶,一片狼藉,玻璃渣子铺了一地。
方京红着眼睛吼叫,梅娜窝在沙发里抹眼泪。
梅娜不承认也不说话,嘴巴紧的像打了一层胶,方京终于失去了耐心,摔门而去。
盛夏的天气里,方京的心头空落落的,有些冷。
灵珊来的时候,屋里已经收拾干净了,只是柜子上,桌上少了很多装饰品,看起来有些冷清。
“大扫除啊?”灵珊进来看了一眼屋子,手里拎着一个保温桶。“尝尝我的汤?”
“谢谢。”梅娜拢了拢耳边的头发,露出一块淤青。
“怎么了这是?”
“自己摔的...”梅娜别开目光。
“吵架了?”
“...”梅娜没回答,她不想让丈夫的前妻看出自己不幸福。
“两口子,床头打架床尾和嘛,还能生隔夜的气?你就服个软,他就是那臭脾气...”
“没事儿。”梅娜打断了她的话,心里忽然生出了一阵厌恶。
“这事儿,我也不好劝——哎呀,你这屋怎么有蚊子?看都咬我一个包了。是不是窗户没关好?”
“啊?我天天点蚊香。”梅娜抬头看了看四周。
“我记得书房窗户那儿有个缝儿,修没修好啊?”
灵珊起身去了书房,墙边有个蚊香盒子,窗台上有个空置的球形鱼缸。
“鱼缸怎么空着呢?我填上水了,明天再给你买几条鱼。”
“哦。”梅娜没了耐心,她觉得灵珊有些聒噪。
“我看你们俩呀,就是压力太大了,赶紧再要个孩子,看你们还有时间吵架?”
“……”
“你呀,赶紧打电话服个软,他就是吃软不吃硬,晚上把他叫回来,你俩好好说呗。”
“……”
“那汤等他回来你热一下,就说你熬的,要抓住男人的心,首先...”
“灵珊!”
“嗯?”
“我有点累了,要不你先...回去?”
“哎呀,你看我,一个外人在这儿劝什么?你呀赶紧给他叫回来,你俩好好说!”
灵珊终于出去了,门咔嚓一声关上,门里的人和门外的人都长出了一口气。
不一会,方京的手机响了,他接上电话,匆匆忙忙的打车离开公司。
凌晨时候,方京睡得正香,他接到了警察的电话。
他又匆匆忙忙打车从临市回来——他在出差。
家里失火了,梅娜葬身火海,一起抬出来的,还有一个陌生的男人。
方京盯着白布下鼓起的尸体,内心一阵后怕。
书房都是书,比那些塑料制品和衣服好烧多了。
消防车队只保住了房子的框架,屋里的家具电器,都烧的面目全非,如果方京没有砸那些花瓶锅碗,屋里可能还要多一堆灰烬。
失火的原因锁定了书房的一盘蚊香,蚊香紧挨着墙,窗帘被烧的只剩几个挂钩。
到底是意外还是蓄意放火?
警察也不是没怀疑过方京,妻子和情夫都偷到了他头上,他怎么不起杀心?
早上吵架,中午出差,晚上起火。离开的时候点上蚊香,几个小时后,窗帘就成了最佳燃烧物。
蚊香的燃烧需要时间,方京没有不在场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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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们这里学到很多爱情观和人生观。对我们有很大的帮助。
被拉黑了,还有希望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