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望《流金岁月》,今天我们如何看待女性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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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电视剧还停留在「不反目就是好闺蜜」、蜜糖似的互动就是亲密时,波伏娃告诉我们——「闺蜜」应该从闺阁走向更广阔的公共空间,真正的女性友情应该共同去挑战社会旧习、创造让所有女性以及所有性别都能获益的世界。

文|曾诗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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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个美貌的女孩出身市井,故事就开始了。亦舒很明白这个道理,她笔下的诸多人物,都凭借美貌交换到了巨大的财富,观众也早就对此了然于心:当朱锁锁穿着一袭红裙,在嘈杂的弄堂里跨上表哥的电动车后座,所有人都知道,她不属于这里,她马上就要离开。

回望《流金岁月》,今天我们如何看待女性友情?

八万多豆瓣网友给2021剧版《流金岁月》的最终评分为6.7分。这是近几年亦舒作品影视化的最高分,比马伊琍版的《我的前半生》多了0.4分,比三个月前扑街的电影《喜宝》快高出了一半。它的确让亦舒粉们看到了一些长进。

故事从老洋房的大门开始,白裙长发的刘诗诗轻盈地奔向屋外,同样白裙长发的倪妮骑着单车前来,她们一起在日光里微笑,额头抵着额头。虽然这个动作着实矫揉造作,但滤镜带着细绒般的光泽,俊男靓女又那么多,这部剧的开头很令人看得下去。细节是充分的。从表哥那群普通人的饭局上回来,朱锁锁仍旧穿着那身红裙,倚在窗边,闻着面包香,看着对面烘焙店里的灯光暗下来。那一分幽怨,许多年轻女性都懂。

但剧情发展,当杨柯背着高尔夫球杆,仅仅只是从旁经过,匆匆一瞥,就转过身来给锁锁递上名片,邀请锁锁加入公司,一起卖房拼事业,我知道,「坏了」。

亦舒小说里的朱锁锁是另一个「喜宝」,不安于室,攀附上已婚富商,流连在名利场,用年轻貌美换取华服跑车,以及「像女明星香闺」的灰紫色新公寓。但这样的情节不适合今天的电视剧,光交往已婚富商就足以背负「小三」这一再也无法翻身的骂名,为了让今天的电视观众理解朱锁锁进而与之共情,朱锁锁的欲望故事变成了「升职记」, 只可惜,从「拜金女郎」到「职场女性」,立意到了,逻辑、细节上却完全悬浮于现实。

朱锁锁的职场轨迹处处都像玛丽苏剧本。入职前,她仅靠外表就吸引销售经理杨柯上前主动递名片;入职后,杨柯一路为她保驾护航,又是传授职场秘籍,又是介绍买房客户,必要时还能及时借钱、挡酒。而身为老板秘书的范金刚就像锁锁的闺蜜,处处给她一些职场须知,暗暗透露一下老板近况,两人还能时不时来一场下午茶。就连南孙被人抢走客户,范金刚也及时出场,帮「闺蜜的闺蜜」扬眉吐气。终极BOSS叶谨言对锁锁的喜爱之情溢于言表,到最后居然接手谢家的烂摊子,为了帮助朱锁锁,堪称不计成本,不求回报。

倪妮饰演的朱锁锁

而南孙的命运轨迹更是全方位地为观众们展现了什么是「公主命」。一开始,南孙不顾家里反对、捍卫爱情,搬去男友隔壁家居住,「骑士」锁锁大手一挥,南孙就有了成套的家具家电。蒋家家道中落,蒋父跳楼自杀,锁锁又一口气租下两年的大公寓,供三代蒋家女性居住。风雨到来时,伤心难过仅仅写在台词中,但哪有什么落魄,哪有什么挣扎,「神奇女侠」锁锁定能相助,即使锁锁承认自己力有不逮,她的好友杨柯可以二话不说就借钱给她,她的老板叶谨言可以豪掷千万挽救蒋家,没有什么是不能被兜底的,一环又一环,简直玛丽苏套娃。

有了这些有钱有温情的男性加持,朱锁锁和蒋南孙的职业与生活道路,虽有小小波折,但总体来看,见佛杀佛,畅通无阻。女性职场上的重重关卡,在剧中,仅靠颜值红利,就被几个「工具人」式的男性角色代打通关。这部剧的主角到底是男性还是女性呢?两个作为女主的女孩,虽然各自都发表了独立宣言,但在一起的时候,讨论的还是男人。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男友,想有一个什么样的家,想要获得很多钱、很多爱,到头来,总是要靠另一性的施予。

也因此,受到现实捶打的观众并不买账——豆瓣最热门的剧评标题是,「社畜被这部玛丽苏女性主义气死了」。

刘诗诗饰演的蒋南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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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为了共情,2021版的《流金岁月》把故事背景改在21世纪的上海。主角们用微信联系,蒋父掏出iPhone,王永正戴着AirPods,连作为小市民代表的朱锁锁舅妈家里都会出现某快递广告的身影。它又带着亦舒原作里的时代色彩,布景里的洋房、公寓、校园都是上世纪的格调,色调几乎像港片的修复版,前几集里男生追求锁锁,打的居然是座机。

时代感变得模糊不清。也许是为了弥合原作与当下的时空距离。

亦舒的《流金岁月》写于1987年,里面有着新时代滚滚而来的动荡声响,比如蒋南孙的父亲「几年前买的股票全作废纸压在箱底」。现实中,这一年香港的资本市场先经历了港元大幅贬值,又迎来有史以来全球股市单日最大跌幅。亦舒的小说作为畅销的大众文化作品,总能回应当时当地的社会情绪。

小说里也有旧时代的烙印。蒋家老太太犹如前朝遗老,从南孙这个谐音「男孙」的名字便点出她重男轻女的思想。她掌握着家中的财政大权和话语权,南孙讨要零花钱,「她向母亲要,妻子向丈夫要,儿子又再向老太太要」,家族的威压层层传来。

新旧观念相互冲击,使得上世纪八十年代的香港流行着两种女性文化。一种是「师奶文化」,因为香港到处充满掘金的可能,一个家庭往往只依靠丈夫就能支撑,女性便退居家庭,成为全职主妇。另一种是「职业女性文化」,当时香港经济转向以服务业为主,擅长沟通的女性率先被市场吸纳,出现在各个格子间里。受两种文化互相拉扯,香港女性在「攀附」与「独立」中犹疑。

亦舒笔下的女性可大致分成这样的两类。有的选择委身男性以换取衣食无忧,比如喜宝、朱锁锁、离婚前的子君;有的信奉自力更生,宁可忙碌一生,比如唐晶、任思龙、蒋南生。今天的电视剧主流观众往往居住在城市,相对年轻,她们的选择更倾向后者,讲究女性经济、精神的独立。但在当时,成为主妇还是成为白领,孰是孰非,没有答案。

正因为这种没有答案,亦舒小说有了可以讨论至今的空间:在两种方向上它都写出了可能性,同时也提醒了读者,哪种选择,都有代价。

1988年,小说《流金岁月》出版第二年,电影版就上映了。导演杨凡带着自己的男性审美,把锁锁与南孙拍得美得不可方物。被奉为经典的那张剧照中,身穿丝绒黑裙的钟楚红与白衫黑裙、灰西装的张曼玉坐在海边长椅上。都市女郎的妩媚与练达,颠倒众生。他完全改写了两个女孩的故事,让锁锁和南孙同时爱上了名为「宋家明」的男生。两个女孩一起捡到了家明的钢笔,轮流在公园等着他的出现。后来的情节,当然是锁锁与南孙为家明暗自竞争。

这样的改编无疑有违亦舒的主旨,毕竟书里写的是锁锁与南孙的相互扶持的友情、镜像一般的女性命运。闺蜜成情敌的戏码,让电影少了一份圆熟,情感与对白都太露骨。影片在2011年修复后重映,杨凡在一篇专栏中提及当年的改编,流露出后悔,他称自己有时倚熟卖熟,忽略亦舒在粉丝们心目中的崇高地位。「某些时候,还是觉得自己是不应该。」

但那就是当年的语境:影视从业者不知道用什么样的符号表现女性之间的友谊,观众也不期待在屏幕上看到女性友情的戏码。亦舒小说的影视化改编很长时间停留在人物的「形」:美艳但不自知,穿白衬衫、卡其裤,却少能体现人物的「神」。在亦舒的小说中,爱情常常是可疑的,婚姻生活尤其无聊、令人失望,而女性间的友谊却很重要,正如小说《我的前半生》中的子君与唐晶,代表家庭与职业两种不同选择,却彼此帮扶,关键时刻有所点醒。

上世纪八十年代左右,亦舒进入内地。当时,内地文学的主流还在乡土,对正在发生剧烈而深刻变化的城市缺乏描述。亦舒的小说,给了内地70、80后关于城市的想象——中环的摩天楼宇、石澳的独栋别墅、摩根跑车车窗外掠过的那些剪影,都市人在十字路口行色匆匆,被格子间所困,也能在深夜买醉,心事重重——一种诗化了的现代性。

三十多年过去,内地读者,尤其大城市的读者,已经习惯了现代性的生活,年轻的女性,也在面临是去工作还是返家的选择。亦舒的小说失去了提供想象的功能,从「畅销」变成「长销」,比如,她最出名的代表作《喜宝》在当当网的小说畅销榜上只排到第205名。但是,影视改编开始了,《我的前半生》火了之后,拥有亦舒作品大陆独家代理权的博集天卷收到了纷至沓来的邀约——2017年,不下20家的影视公司前来询问亦舒版权的购买事宜。

不过,当穿着红大衣配绿高领毛衣的马伊琍出现在荧屏上,一众书粉还是惊呼,那不是亦舒的子君。回到今天的《流金岁月》,也终是形似,亦舒女郎的坚忍、果决,在试图和当下找到更多连接点的电视剧中,还是要靠男性的支持才能「表演」出来。相距三十多年,亦舒的小说与当下有某些暗合,又有诸多错位,无怪乎「亦舒小说难改」,正如叶倩文在《流金岁月》电影主题曲所唱:「去/流逝似金年月/如何令往昔留住/金光里/难在雨中重逢」。

1988年张曼玉、钟楚红演绎的《流金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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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浮于现实,又回不到过去,2021版的《流金岁月》究竟为我们带来了什么?

性别议题在2020年被讨论得火热。荧屏上《乘风破浪的姐姐》、《三十而已》,杨笠那场「那么普通却那么自信」的脱口秀表演,不断地推动社会思考「什么是女性成长」、「什么是两性平等」,在这一年,「女性」前所未有地被看到了。虽然其间泥沙俱下,但大众文化是敏感的,新的一年,《流金岁月》也试图讲述一个往前更迈一步的女性故事,它试图回答「什么是女性友情」。

答案有让人欣慰的地方——它没有像1988年的电影那样,把两个女性的友情变成一个俗套的「两女争一男」的故事;也有诸多令人遗憾之处——它只做到了表现「不反目就是好闺蜜」这一最低要求。

在漫长的时间里,影视作品中,「友情」似乎只属于男性。《遗愿清单》里汽车修理工与亿万富翁的友情足以跨越阶级的巨大差异,《中国合伙人》里几个出身、性格都不同的男人可以为了共同的目标毫无嫌隙地打拼。但是,当两个女性拥有了友情——观众马上预料到,一个男性要来了,这份友情将急转直下,变成嫉妒、愤怒甚至厮打。比如《七月与安生》,为了「家明」,两个女生相互猜忌,相互竞争,在浴室里把彼此浇得湿透;再比如《我的前半生》,原作小说中,子君离婚前,唐晶时常有意提醒;子君离婚后,唐晶也不吝于帮助,但当改编成电视剧,编剧生造了唐晶男友贺涵的角色,最终,他与罗子君产生情愫,唐晶与子君两位女性的友情,也只能在这些狗血的情节中归于破碎。

因此,剧版的《流金岁月》将两个女性的友情展示出了纯粹与坚固,让两个女孩之间「我成功,她不嫉妒,我萎靡,她不轻视」,是可贵的。

但是,它对女性友情如何坚固、如何纯粹的解读,又囿于表面。日常友情的表达在剧中仅仅是一起吃饭、逛街、聊聊天,友情到深处就亲昵碰头、处处拥抱,恨不得把「姐妹情深」打成字幕提醒观众。那些患难时刻的伸手相助时又过于神化。南孙家欠债,锁锁想拼命工作替她还上,被说「杯水车薪」,她回答「有一杯算一杯」。这道难题最后的解决方案是,锁锁的老板叶谨言全款买下了蒋宅。友情的体现,只有那句漂亮话。

亦舒写友情时,从女主人公们的13岁开始写起,写她们有不同的心事,却剪一样的发型,穿一样的校服,用一样的书包,功课上都颇有天赋,都相信未来会有两三个追求者让自己难以选择,直到毕业来临,她们的前程都还是「一片美丽的蔷薇色」。因为是13岁的豆蔻年华,所以锁锁和南孙之间可以天真烂漫,可以不受现实蒙尘。但剧版里锁锁与南孙出现时已经20多岁,成人的世界,难以相信轻而易举的逆袭童话。

那么,现实主义的女性友情究竟是什么样子?

大众媒体今天喜欢用「闺蜜」来定义女性友情。《100年汉语新词新语大辞典》中指出「闺蜜」一词的含义由「闺中密友」缩减而来,指女性之间彼此信任、关系亲密、能够诉说心事的朋友。然而,波伏娃认为,女性友情是女性间的一种共同命运,「她们争先恐后追求的,首先是肯定她们的共同天地」,她对「知心朋友」的定义是「既是少女摆脱自我限制的客体,又是将自我还给她的证人」。

当电视剧还停留在「不反目就是好闺蜜」、蜜糖似的互动就是亲密时,波伏娃告诉我们——「闺蜜」应该从闺阁走向更广阔的公共空间,真正的女性友情应该共同去挑战社会旧习、创造让所有女性以及所有性别都能获益的世界。

其实,现实中我们并不缺少这样的样本。过去这一年,25岁的女生梁钰发起的「姐妹战役」,为8万多女性医护人员送去生理用品。她们还到山村校园做讲座,倡导「卫生巾互助盒」行动,呼吁整个社会可以更自然地说出「月经」。隔壁韩国,两名女大学生记者成立「火花追踪团」揭露N号房事件,推动韩国数码性犯罪法律的改变……「女性友情」在现实里已经迈向广阔社会,大众文化作品却还把它驻留在闺阁之内。

2021年开年,《流金岁月》撕开了女性友情的一道小口,漂亮面孔间的真诚、爽利、相望、相守被描述,被看到。期待着未来某一天,这道口子变成深痕,变成匕首,划开旧样式的故事,刻画出不落窠臼、脚踩现实的女性友情。

评论列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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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5-17 05:05:19

我感觉老师还是蛮好的,上次分手都特别难过,后来听了情感调解之后,我也很快走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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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3-01 09:03:12

发了正能量的信息了 还是不回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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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6-24 06:06:56

老师,可以咨询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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