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公元前七十四年，汉昭帝因病驾崩。
昌邑王刘贺继位，在位二十七日即被废，史称汉废帝。
1.江湖骗子
北地山川壮阔，跟南方的钟灵毓秀大相径庭。
我骑着马儿，优哉游哉地停在官道旁，欣赏对面疾驰而来的一人一骑。
那枣红色的高头大马，疾如闪电，四蹄如飞。
御马之人黑衣黑靴，身姿挺拔威武雄壮。初来乍到的我抬手曲指，毫不吝啬地吹了声崇拜的口哨，早已飞驰而过的人闻声回头，露出张惨白的脸。
嗯？惨白？
来不及思考，就听那人嚎叫起来，“救命啊！”
求救声渐远。
犹豫了一瞬，我本着日行一善的原则纵马追去。
好在我常年游荡江湖，精通骑术，很快便勉强跟枣红马并行，伸出手，我冲那人喊：“到我马上来！”
那人转头，嫌弃地望了眼我的小黑，就这一会儿工夫，我又落后了。
所以，这人到底想死还是想活？
困惑的我再次追上去，好在这回那人乖乖拉住我，跨坐在了我身后。松了口气，我勒住缰绳，放慢马速，枣红马撅着蹄子奔入了树林。我望尘莫及，感叹：“日行千里，好马啊！”
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微微喘息，“汗血宝马，价值万金。”我转头，正对上身后那人狭长的凤眼，他挑眉，启唇，恬不知耻，“你赔我！”
我目瞪口呆，“有没有搞错！我刚刚救了你哎！”
跳下马，我拍拍小黑，它抬起身子，把厚脸皮的家伙摔下马背。那人在地上一滚，立刻站起来，灰头土脸却神态倨傲，“没错！可同时，你也放跑了我的宝马！”
胡搅蛮缠的人我见过不少，理所当然到这种地步的是头一回见。
但行走江湖最重要的是和气生财，更何况眼前这个碰瓷人士玉冠锦袍，看起来不太好惹。
勾唇扯出职业微笑，我说：“这位公子丰神俊朗，姿态翩跹，我掐指一算，不出三日，您必有喜事盈门啊！”
丰神俊朗的贵公子随手摘下发梢上的干草，“所以？”
“所以祸福相依，马跑了这种小事，跟三日后的大喜比起来，不算什么。”说完我紧紧包裹，打算先走为敬。不想包裹中的横幅一不小心落出来，被那人轻松捡起，展开读道：“铁口直断杜半仙。”
惭愧惭愧，江湖上兄弟们送的小名头，不值一提。
“江湖骗子？”
喂！虽然自称半仙有点过分，但是我杜非非说错什么了，怎么就成骗子了？
“小王爷，敢不敢跟我打个赌——三日之内，即位诏书送到王府。若有假，我杜非非原价赔偿您的马钱。若是真，你给我赔礼道歉，丢马之事一笔勾销。你再送我黄金百两，如何？”
赌得有点大，但我不怕他不答应。
因为当我说出“小王爷”这三个字时，他就已经变了脸色，但还在硬撑，“即位诏书？不可能！皇叔年纪轻轻，素来康健……”
“王爷！您快回府吧！京中传来消息，汉昭帝驾崩了！”姗姗来迟的侍从如是道。
我抓住时机挑衅，“赌不赌？”他咬牙，“谁怕谁！”
2.血光之灾
昌邑小王爷刘贺，汉武帝亲孙。自出生起便金尊玉贵、锦衣玉食，无所畏惧，当然不怕跟我这个江湖草莽打赌。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他竟然，赌！输！了！
前来传旨的朝廷命官看到了千载难逢的奇异一幕，即位诏书宣读完毕，即将鱼跃龙门成为天下之主的小王爷不但不欢天喜地，反而气得面红耳赤、咬牙切齿。
当然，咬牙切齿的对象是我。因为我此时正翘着二郎腿，坐在屏风后，边吃点心边冲他做鬼脸。
“杜非非！你这张乌鸦嘴！”
黄澄澄的诏书被摔在脚下，我低头看了眼，不服气道：“什么乌鸦嘴！我这叫料事如神！”拍拍手，抖掉点心屑，摊到刘贺面前，“认赌服输，小王爷，掏钱吧！”
他瞪着我，随后跺脚转身，气冲冲地出去了。我内心忐忑，若是他恼羞成怒，本姑娘很可能凶多吉少。刚想爬窗逃走，就见他已回转，身后还跟着个捧漆盘的侍从，金元宝整整齐齐地排在盘子里，煞是壮观。
言出必践，这小王爷也不是无可救药。
我把钱财打包，打算功成身退，临走没忍住，多嘴道：“看你这么大方的份上，我杜半仙再送你一卦。”他轻袍缓带，意气风发，闻言没好气道：“不用！”
但我坚持不懈，“两月之内，你必定会有血光之灾。”说完我长舒口气，开开心心地迈出门去。可显然，身后的人不开心了，“站住！你把话讲清楚，什么血光之灾？”
如果早知道，我会因此被刘贺强制留下帮他消灾解难，我一定不多嘴多舌自掘坟墓。
前往长安的马车内。
“这皇帝我不能当，否则便会一命呜呼？”我倚在茶几旁，专心致志给自己倒茶，“没错！卦上说你没九五之尊的命！”
刘贺用鼻子哼了声，“我不信命。”
“那太好了。”我麻溜地坐起身，拿住包裹就走，“后会无期，永不再见！”
还没跨出车门就被拽回去，刚才还趾高气昂、不可一世的小王爷低声下气，“皇太后已经下诏，我总不能抗旨不遵。”
我眨巴眨巴眼睛，这人，看来还是惜命的啊。
也对，否则那日惊马也不会不顾形象大呼救命。
“这个简单，想办法让大司马觉得你难堪大任，再下个废帝诏书。”当今大司马霍光把持朝政，说一不二。更兼上官太后是他的外孙女，他便更有恃无恐，横行无忌。
“难堪大任？本王如此英明神武，怎会难堪大任？！”刘贺坐在我身旁，白了我一眼，我点点头，“对对对，那你等死吧，再见！”
这次还没等我屁股离座，小王爷就服软了，“好吧，你说，我要怎么做？”
我费劲地在脑海中搜刮了下商纣荒淫、胡亥无道的奇闻异事，掰着手指头教导，“强抢民女，横加调戏，横征暴敛，玩物丧志……”
还没说完，就觉眼前天光一暗，刚才还离我八丈远的刘贺已挪到我身旁，他单手扶窗，轻轻松松把我固定在车厢和身体之间，低头，轻声说：“别说话。”
我望着他越来越近的漂亮眼睛，脸颊发热，心跳加速，磕磕巴巴，“你……你……你……你干什么？！”
鼻尖对着鼻尖，我努力瞪他，瞪成了斗鸡眼。
“调戏民女。”他开口，音色如稠，随即趁我呆掉的当口飞快在我唇上亲了一下。
晴天霹雳！五雷轰顶！本姑娘的初吻奉献成了他扮演恶贯满盈的道具！
我毫不留情扬起手，打了他一巴掌。他顺势握住我手腕，歪头道：“你不是民女？”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对。可是……
“刘贺！你太过分了！”
我冲出车厢，恰好看到随行的朝廷命官低头在小本本上记下一行字。
3.玩物丧志
初战告捷。可我还是想哭。
自从遇见刘贺，我的人生似乎总没好事。救人反被讹，送卦被强留……不行，我得摆脱他的魔爪，重回江湖，自由行走。
我拿着包裹，艰难爬出帐篷，鬼鬼祟祟往回挪，却猝不及防地跟个黑衣人撞个满怀。
黑衣人毫不留情地推开我，不仅不道歉，还指责，“放肆！你长没长眼睛……杜非非？”不用看了，小王爷刘贺，我的克星。
“好巧啊！我正要去找你。月朗星稀，凉风习习，是狩猎的好日子。”
我抬头望天，阴云密布，伸手不见五指。谁在这种鬼天气狩猎？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刘贺拉住我，“走走走！跟我一起玩物丧志！”
天哪。
调戏民女我失去了初吻，谁知道玩物丧志这项我要付出什么代价。三十六计走为上，甩开他的手，我夺路狂奔。只听，他在身后喊，“杜非非，你也太着急了吧！嘿，这姑娘，比我还贪玩！”
他这一喊，早就熟睡的朝廷命官被成功吵醒，掏出了他罪恶的小本本……
不管怎样，反正我已经逃进了树林。却因慌不择路，脚下一疼，身子一轻，掉进了猎人的陷阱。摔落地面的那刻，我脑海中闪出大字，“玩物丧志的代价。”
刘贺“杜非非”的呼唤由远及近，我屏气凝神，窝在坑底不出声。好不容易逃出来，我可不想再被抓回去。毕竟皇位之争十分凶险，此时的都城长安堪比龙潭虎穴，我一江湖算命的，人微言轻并不想因此英年早逝。
呼喊声渐渐远去，不久又折回来，孜孜不倦的小王爷嗓子都喊哑了，“人呢！黑灯瞎火的，别被野兽吃了吧？”
他踩着靴子再次走远，我刚松了口气，就见风吹云动，惨白月光照进陷阱，照亮周围的美景，也照亮了我头顶吐着信子的毒蛇。
刘贺快回来……救命啊！我张口，却吓得喊不出来，只能在内心尖叫。
流年不利呀。
医者不自医，算命同理，我帮人算了那么多凶吉，却没料到今日有此一劫。好在小王爷去而复返，还带来不少帮手，“这片树林，给我搜！找不到杜非非，本王就不进京！”
感人肺腑！潸然泪下！算他有良心。
火把几乎照亮整个树林，被强光刺激的毒蛇歪了歪头。千钧一发之际，侍从发现了我，闻声而来的刘贺在我求救的目光中毫不犹豫地跳下来。
挥剑斩蛇，行云流水。
视线越过挡在身前的高大身躯，我看到刚才还雄赳赳、气昂昂的毒蛇身首异处。捂住胸口，我这才察觉出腿软，幸亏小王爷大发慈悲地扶了我一把，顺带还附赠柔声安慰，“别怕！”
我望着他俊秀的脸庞，漂亮的眼睛，还未恢复平静的心跳更加不平静，“谢……谢谢。”收剑回鞘，他侧头一笑，“不用放在心上，你不也救过我吗？”不得不说，此时我的心情有点复杂，刘贺此人虽然挑剔狂妄、口是心非，可也知恩图报很讲江湖义气。
他都这样义气了，我杜非非也不能怂！不就是都城长安皇位之争吗？为了兄弟，龙潭虎穴也得闯！这么一想，如释重负。我走上前，握着小王爷的手，诚心诚意道：“我们上去吧。”
他转头不屑地打量我，“你会轻功？”
我莫名奇妙，“不会啊。”
他哼了声，“本王也不会！”
“……”
自己不会还能鄙视别人鄙视得如此理所当然，在下佩服。
不过也对，他是锦衣玉食的皇室贵族，不是武林中步下生云的少年大侠。如此一想，我认命地顺着绳子爬出了陷阱。
4.守丧
晓行夜宿，非止一日，长安城很快近在咫尺。
朝廷命官适时上前提醒，“按照礼仪，奔丧之人见到国度，应痛哭先帝，前面便是长安外郭的东门了。”刘贺闻言，抽了抽鼻子，欲抬手掩口，却被我眼明手快地拉住袖子。
“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哭？”他顿住，转头道：“死的是我皇叔哎，我哭一哭是应当的。”我皱眉，提醒，“你还想不想成功被废？”
他一抖，总算记起了血光之灾。
恰好前些天嗓子哑了的后遗症还在，他揭起帘子装模作样地咳嗽两声，借题发挥，“本王嗓子疼，哭不出来。”刚才还眼睛通红，泫然欲泣，现下瞬间变脸，演技超群，令人叹为观止。
马车驶入长安，随从再次提醒。
他犹豫地望向我，满脸是对哭丧的渴慕，但我仍旧狠心，“想活命吗？”
他立刻扬声，“城门跟郭门一样。”言外之意还是哭不出来，就这样行至皇宫东阙，他才扛不住文武百官的压力伏地痛苦。
新皇已立，我跟着水涨船高。
麻溜撤掉未央宫中的白幡，我命人热酒上菜，并指明鸡鸭鱼肉飞禽走兽一样不能少。侍女犹豫地望向刘贺，他站在宫室一角，黑袍赤带，正专心致志地逗笼子里的八哥鸟，见状挑眉，反问：“没听见杜先生说话？”侍女诺诺应下。
小王爷，哦不，新帝实在太够意思。虽然私下里直呼本人大名毫不含糊，可仆从在场时，从来唤我先生，以示敬重。
我铁口直断杜半仙，至此奔向人生巅峰。目送侍女远去，刘贺踱回我身旁，以商量地口吻说：“守丧期间，禁食酒肉，我们这样，不好吧？”
我白了他一眼，“消灾解难是要付出代价的！你到底要不要我帮忙？”
他摸摸鼻子，思索片刻，“来人！传歌舞！”厉害厉害，不愧是皇帝，这么快就融会贯通举一反三，简直孺子可教。在本姑娘钦佩的目光中，他歪在座椅上冲我一笑，勾勾手指，“杜非非，过来帮朕捶捶腿！”
奴仆成群还要使唤我，我收回我的钦佩！
歌舞升平，走鸡斗狗，如此大肆取乐几天之后，刘贺和我齐齐胖了一圈儿。
不仅如此，御案上奏折成山，新帝罢朝成瘾，御座上蛛网缠绕。正值文武百官争相弹劾之际，我被绑架了。绑架我的不是别人，正是独揽朝纲的大司马霍光。
5.交恶
醒来时是在牢房，月光透过高高的小窗落在身前须发花白的老人家脸上，清晰地勾勒出他斑驳的皱纹，吓得我立刻吐出了嘴里的破布，尖叫起来。
“鬼啊……”
语音未落，就被狱卒踢了两脚，“闭嘴！”
想我杜非非自入宫便牢牢抱住刘贺这只金大腿，锦衣玉食，高床软卧，何曾受过这种阶下囚待遇。
不过好在，能屈能伸的江湖气质并没有离我远去，待看清对面人的面容后我二话不说调整姿势扑通跪下，“大司马，小的给您请安了。”
此言并没有让霍大司马满意，他掏出帕子掩住口鼻，不由分说地嫌弃道：“红颜祸水！”嗯。
前者至少肯定了我的美貌，后者是什么鬼？我哪里奸佞，哪里小人了，我只是略微狗腿加狐假虎威而已。
欲为自己辩解几句，就见侍卫上前与霍光耳语，“此女来历不明，身份可疑，陛下登基之后屡进谗言，狐媚惑主，不能再留。”
耳语声音这么大，是已经把我当做死人了吗？
霍光若有所思地点头，犀利目光扫向我，毫不留情，“除掉吧！陛下那里，我来交代。”说完转过身去，示意侍卫动手。
本以为只是绑架，结果竟然是谋害。早知帮刘贺消灾解难要赔上自己的性命，说什么我都会夹着尾巴做人。
唉，都是心软惹的祸。闭上眼睛，我开始思索：如果我死了，刘贺怎么办？他会伤心吗，会因为没有我的督促，放弃消灾解难认命吗？他会发现我不见了，来找我吗？
“住手！”叮咚——金属相撞之声清脆，脸颊边剑风略过。
“放肆！”有人伸手扶住我，拖住我的手臂用力往上拉，“杜非非，你起来！”
是刘贺。
他来了！睁开眼睛，我看到站在身旁的高大身影，他玄袍金带，乌发松散，显然是临时发现我不见，匆匆赶来。
“陛下！”霍光看了眼战战兢兢跪在地上的侍卫，双手作揖，奉劝道，“臣今日清君侧，不知是谁惊动了陛下。”正打量我，看我是否受伤的刘贺闻言转身，挡在我前头，冷哼一声，“清君侧？大司马好大一顶帽子！”
他抬手，出鞘的宝剑未收，宽大的袍袖鼓风如旗，“杜非非是朕的人！想除掉她，先过朕这关！”
好感动。
这年头，不分青红皂白一心护短的君主不多了，不枉我劳心劳力冒着生命危险帮他解难。
望着他俊美的侧脸，我心里顿觉安定。
“陛下一意孤行，不怕满朝文武寒心吗？”
霍光的目光掠过我，蜻蜓点水般收回。
刘贺针锋相对，“大司马多虑了，这天下是朕的天下，百官是朕的百官。朕自会交待，您无需担忧。”这是明目张胆地指责霍光权柄过大，越俎代庖。
我心里一跳，隐隐觉得面前的刘贺有哪里不一样了。他以前花天酒地嚣张任性，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稍微被我这算命的一忽悠便言听计从，可现在，他仿佛有了想要保护的东西，迫切地想要强大起来。
霍光告罪退下。
刘贺转头，漂亮的眼睛如星，笑起来弯弯的，“杜非非，你别怕。只要我在一日，这全天下，便没人能动你。”仰头，对上他认真的目光，我点头，“嗯，恭喜你，今天跟大司马的这场宣战，让你离被废更近一步。”
似乎为了证明我的猜想，刘贺开始大肆地提拔昌邑国旧属，朝中局势瞬间紧张。
6.太后
经历了绑架，我开始收敛锋芒，整天龟缩在未央宫，认真思索如何火上浇油，让刘贺快速被废。
“大司马真沉得住气。朝中昌邑势力大增，他竟然还无动于衷？”
坐在旁边逗鸟的刘贺，浑不在意，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多玩几日，毕竟皇位不是谁都坐过，机会难得，必须好好享受。”
以前我也觉得待在皇宫是享受，但现在改变了看法。
“卦象上没说你的血光之灾何时到来，我们还是得加快速度！”
我边晃腿边嗑瓜子，看了眼状似没心没肺的刘贺，灵光一闪，“有了！太后娘娘是大司马的外孙女。若是你常去长乐宫串串门，顺便调戏调戏太后，那必然……”语音未落，刘贺手一抖，鸟笼里的水罐歪了。
“你说什么？”他一脸不敢置信，转头对我道，“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你都想得出，杜非非你厉害了！”装什么三贞九烈，之前调戏我不是调戏得十分得心应手？
想到之前蜻蜓点水般的吻，我不由老脸一红。好在作为江湖老油条，我很快稳住心神，好言好语劝说：“上官太后芳龄二八，青春年少，貌美如花，你调戏她一下，也不算委屈啊。”
原本很好说话的刘贺闻言皱眉，不可思议地望向我，“杜非非，你让我调戏别人？”
我摸摸鼻子，莫名其妙，“调戏她一个，立马得偿所愿，事半功倍，何乐而不为？”道理已经讲清楚了，就等刘贺做决定，可他听完更生气了，愤愤地瞪着我。良久，赌气道：“我去调戏她，你可别后悔！”有什么好后悔的，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长乐宫静悄悄的。
我跟在刘贺身后踏进宫门，宫人们刚想通报，便被制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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