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寒和沈腾飙起车来能有多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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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贺岁档精彩纷呈——但有一部电影早就躺在大家必看的 list 里,那就是韩寒的《飞驰人生》。我们有幸邀请到导演韩寒和演员沈腾登上《时尚先生Esquire》 2019 年 2 月刊封面,分享他们各自的飞驰人生。当不同速度的人生赛道突然并轨时,要么剑拔弩张地仇视,要么就迅速达成心照不宣的默契。显然韩寒和沈腾的碰撞属于后者。

韩寒和沈腾飙起车来能有多快?

韩寒、沈腾登上

《时尚先生Esquire》2019年2月刊封面

2018 年 12 月 29 日这天,韩寒的主要工作是电影后期制作,次要工作包括为电影网站录制访谈和接受《时尚先生Esquire》的记者跟访。摄影棚和后期公司在一个园区,走路两分钟。推开影棚大门的时候,录音师正往韩寒身上别话筒。他一身黑,穿着运动裤和 T 恤衫,衣服上有几道褶子。

采访时间延长到了近 50 分钟。韩寒的表达内容包括:“当一个人红了二十几年的时候,他就不会再有偶像包袱了”和“不是所有的自我表达都值得拍成电影”。他说话不疾不徐,让人觉得春风拂面。如果把画面抹掉,语言转换成文字,就成了犀利表情包。

36 岁这年,韩寒导演的新电影叫《飞驰人生》。他在采访里谈论自己 66 公斤的体重,对一个成年男性来说,这个体重确实不过分——但28岁时,韩寒的体重数据是 58 公斤,也对外公开。

包括体重在内,这几年他的重大改变好像都随电影而来—— 1999 年成名,直到 2014 年拍出《后会无期》、成立亭东影业之前,他一直喜欢独来独往,“有助手我都觉得很不习惯”。在这之后,韩寒是导演、冠军车手、会被追问“何时出书”的作家和电影公司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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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往回倒, 26 岁的韩寒是中国“第一博客”的拥有者;一个还不知道杂志首期销量将会突破 300 万册(也有人说这个数字是 500 万册)但寿命只有一期的主编; 18 岁,他是出版了第一本小说的作家和引发举国热议的高中退学生。

现在, 36 岁的韩寒钻进黑色冲锋衣,从影棚赶往后期公司。北京挺冷,几个人裹紧大衣一路小跑。 16:30 ,韩寒进了剪辑室。上了后期公司 2 楼往右转,分别是一间狭小凌乱的办公室、一间拥有两张沙发的整洁办公室,还有这间剪辑室。

韩寒在里边反复看男一号沈腾在飞机上打电话的视频,几十秒一条,摄影指导一条一条打开视频让他挑选;另一条等待挑选的内容是演员尹正开着货车拉山羊。屋里深木色长桌上背靠背摆了 8 块屏幕,桌上 1/3 地方用来放线材,除了电脑,最多的东西依次是矿泉水,咖啡杯,保温杯,和纸巾。地上靠墙摆着两箱红牛。沙发上,韩寒用一个踮脚的坐姿把手臂支在膝盖上敲手机,专心致志。走廊不算长,他在这头喊“郭明”,声音指导就从剪辑室里冒出头来。

他和人讨论一处演员入水后的声音的处理,两天之后,这个片段就会出现在电影宣传花絮里。这天,韩寒还给自己安排了一次室内会客,一次外出谈事。

韩寒承认,做电影被迫会成为第一职业:“不拍电影的话,(可以)几月份有比赛要训练、什么时候打算写个书,什么时候去哪儿玩一下。只要这一年有电影,说起来很简单了,今年的计划就是在做这部电影。”

他不怎么能独来独往了。韩寒说自己仍然保持着过去的特质:不喜欢参加活动;不参加酒局饭局,不去任何的研讨会、发布会、交流会。但远离工作和团队是不可能的,《乘风破浪》之后他缓了将近一年,不创作了,还有公司要管理。

这天下午,不说话的时候,韩寒移动着确认物料,意见都用文字给到。他窝在沙发里敲手机、站在楼道里敲,靠在墙上、靠在厕所门口的墙上敲。韩寒咯吱咯吱地走过来走过去,在剪辑公司的二楼遍地留下两手端着手机打字的身影——裹在大衣里,他的背影还是个瘦子,手机壳白底黑字写着“厌恶社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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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年前,梁朝辉发短信提醒过韩寒,跟人打交道的时候注意点,“你得多融入,多表达”。

他们 2002 年认识,梁朝辉第一次见韩寒的时候,金港赛道还是土路,“跑起来跟拉力赛一样,车屁股后边都冒着烟。”顺义星巴克店外除了几个别墅,只有窄窄的一条街道,卖外贸单。晚上过来,这里安静得像个北欧小镇。韩寒的丰田 CELICA 停在外头,是三个人里最好的车。

他们通过乐队麦田守望者的鼓手介绍认识,梁朝辉那时是杂志的汽车编辑,算是同好交流。他们在壁炉边上坐了几个小时,聊点车,聊聊女孩儿。梁朝辉感觉韩寒和自己印象里的作家不是特重合。那个时期韩寒的公众印象包括离经叛道的高中退学生、新概念作文大赛一等奖获得者和想当车手的作家。他要在赛车领域努力 9 年,才能拿到自己的第一个冠军。

那时韩寒接触好车的机会不多, 2003 年梁朝辉创刊《座驾》当了主编,韩寒为了开媒体试驾车给杂志写了几年试驾体验。两个人都很开心,梁朝辉觉得“文笔绝了”。有公关接受不了调侃的笔锋,韩寒还给他改稿。

梁朝辉把 20 出头的长发少年当小孩看。他觉得韩寒太内向,几个人在的场所就不怎么说话。

但那时的韩寒是犀利的,即使是在最青涩的时候。

来北漂,在望京租房的时候是韩寒人生中少有的孤独阶段。他把那时形容为“为赋新词强说愁——你希望自己经历过很多事情,大家也觉得你是很成熟的”。其实这时的韩寒连社会经验都没有。

坐电梯,他要先思考“到底是该按‘下’让八楼的电梯下来,还是你要上楼应该按‘上’”; 去酒店里跟人谈事,看到电梯那里有一个柱子放垃圾,上面还有一层白白的粉沫。刚来北京,韩寒不适应静电,后来终于想明白了,那个白粉就是用手挫一下防静电的——奥运会里运动员都搓一下。整整 3 年,每次他按电梯前手都要在白粉上搓一把,直到有一次朋友一口痰吐在那里,韩寒惊了:“你痰怎么能吐到那里?”朋友说,这就是吐痰的——难怪有时候搓上去有点湿湿的。

他也吃过亏。赛车生涯里,韩寒进大车队之前自己做过车队:“北京的氛围你也知道,做车队之前很多朋友都说,红塔山、云烟都没有问题,都能赞助车队。真的车队做起来花了钱买车了,你发现这些人都不见了。”现在想,大家在饭局上面吹个牛,不往心里去其实也挺高兴的,可他都当真了。

那时韩寒锋利、潇洒、独来独往,“没钱了就出本书”。梁朝辉对青年韩寒的印象总是悠闲的。去上海时,他半夜找韩寒骑摩托车,俩人戴好头盔,穿上机车服,上路试刹车。兴趣点特别小。瘾大。韩寒来北京,他们去山里试车。开到延庆,饿了去吃个农家院,那时候永平的豆腐宴点一桌只收 30 块。

2008-2009 年,他们的经济状况往上走,买车的水平共同进步。他们还有同款车,同时买的,一样的颜色,一起改装。“当时轻狂少年,该叛逆都叛逆过一遍了。”梁朝辉说。

于孟认识韩寒比梁朝辉晚几年,关于韩寒青春阶段的重要记忆是去镇上闲荡。

那时韩寒总是没事可做,上海周边的小镇有很多小风景,他指指这个,点评点评那个。工地边的小餐馆是韩寒的最爱,他特别喜欢吃 10 块钱的黄鱼面,总拉着他们去吃。韩寒和这几个朋友一人点一碗。

有一次去吃面,饭馆进来两个女孩,看到他了,坐在旁边嘀咕,一个说“他是韩寒”,那个说“不可能,神经病”。第一个人也说:“对,我也觉得不像。”“怎么可能在这里,而且穿成这样。”

“这两年有优衣库了他老穿优衣库。没有优衣库的时候,他老穿地摊货。衣服到处随便套、随便睡。”于孟说。镇上的韩寒灰头土脸,鞋带也不系,感觉随时要绊倒自己。

认识之后,他们常在一块踢野球。球一旦到了韩寒脚下就再也不传了,一路踢到底。

于孟后来还知道韩寒很早就想拍电影,那是 2006 年左右,那时还找不到投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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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是好几年后做起来的。 2010 年年底,他和朋友第一次被韩寒找去拍电影。那时韩寒是作家和车手,《独唱团》刚刚出了唯一的一期。

这种情况韩寒一般会说:来吧,咱们一起干个大事。他们一般回复一个字:干。就开始了。一到上海,韩寒直接把人拉到编辑部:松江的居民楼里,一个一层的三居室。于孟本以为会看到一幅热火朝天的工作景象,结果韩寒带着十来个人坐在一个长条桌边打游戏——打到半夜,去吃夜宵,第二天睡到中午起床,带着他们开车出去满大街瞎逛,再回来打游戏。周而复始。拍电影的计划是几天后在他家的地下室里宣布的。在那里,他拿出几张纸给他们念了几行,是《后会无期》的开头。

韩寒问这几行字拍成电影大概多长时间,他们说了一个数。“跟我算的不一样,可能后边得注意一下”。韩寒答道,然后他宣布电影明年 3 月 1 号开机,要所有人把时间留出来。

再接到电影的后续消息是 2013 年了,韩寒特别兴奋,说电影 9 月 1 号就开机了(那年 5 月他和劳雷影业的老板方励正式敲定了电影的事),于孟在北京跟他们一起开会,那是 6 月,时间很紧了。韩寒说剧本快写完了。

这部电影,廖拟做了摄影指导,于孟在行业里已经做到了制片,这次自愿降级给韩寒当导演助理(最后的署名是副导演),并激情饱满。一部分原因是觉得和韩寒一起工作肯定特别开心,另一部分原因在于“跟一个那么有名的人一起做一件事”的荣誉感。

去上海筹备电影,韩寒让于孟先找个地方住着。于孟找了一个离他家近的小旅馆,给韩寒发短信:我来了。他回:好的,我这两天去找你。

一个星期过去,于孟忍不住打了电话,问韩寒什么时候来找自己。得到答复:“不好意思,我给忘了。”韩寒给他换了酒店,又是:“你等着,我这两天去找你”。隔了一天,于孟接到陌生人的电话:“你是于孟吗?我在楼下,韩寒让我来的。”下了楼,那人给了他一把车钥匙,“那是你的车”。走了。

于孟开着那辆白色的老 POLO 瞎转,去以前韩寒带他们转过的地方。他当时就觉得韩寒一定会找那些地方取景。后来廖拟也来了,韩寒还在写剧本,每天下午过来找他们聊故事,特别兴奋,连比划带表演,满屋上窜下跳。他说他们记。房间门口有个小冰箱,说完一段,韩寒也趴在上边手写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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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孟转过的地方大部分入选了。早年一起拍过 MV ,廖拟知道韩寒的风格,也认定他一定会在家附近取景:他的小说的场景是那个地方、带女朋友谈恋爱压马路是那个地方。来来回回都是松江和金山的郊区。

韩寒第一次拍电影,很多事情还没上轨道。《后会无期》的开机时间从 9 月逐步推迟到来年 2 月,开机之后,电影是以令业内震惊的速度完成的。 7 月 24 号上映,中间的全部工作只用了 5 个月的时间;结果也不错,拿下了6亿票房。

一部电影做下来,于孟的总体感受是,“身体疲劳,但精神上是极其开心的”。韩寒的亭东影业随即成立,于孟从北京搬到了上海,和市场负责人陈敏敏、摄影指导白玉侠、声音指导郭明一起留在了公司。

亭东影业的办公地点选在松江青浦的郊外别墅区。别墅临湖,一半在水上,可以直接拿竿下去钓鱼。公司没有前台和 LOGO 。

但这次一切都上了正轨:刚做 ONE 团队的时候,韩寒不适应有员工,安排大家在家办公。每周来公司一次,具体来说是两个小时。亭东影业成立之初,员工就打卡上班,工作时间固定在上午 10 点半到下午 6 点半。

韩寒也有了自己的办公室,电影项目会在里边开,画好的分镜也贴在屋里。做电影的时候他每天都去,停留时间很长,不做电影的时候一周去好几次。

两年半以后,《乘风破浪》开机,于孟做制片人,他把前期规划做得非常清楚。 9 月开机,春节上映,不仅开机时剧本完整,定下的制作目标完成的时候竟然一天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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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孟和韩寒认识十来年,见过他发火不超过两次,都不是因为工作。他觉得韩寒特别会消化别人的负能量,“还会反过来幽默一下”。

少年时期的许多特质在韩寒身上保留至今。在于孟看来,韩寒一直没变的地方包括“特别逗,特别爱耍宝。如果那个文字让他当面念给你,你一定看到是嬉皮笑脸的念,不是横眉冷对的念。”

但做电影之后,他再没和韩寒一起闲荡过。韩寒没有那么多空闲了。

刚进入导演身份那年,媒体热衷和韩寒探讨的话题是“是否抵触商业”。现在再和韩寒探讨商人身份,他说:“我可以说从第一秒开始都算是生意人,但是你说成功吗?真的不是一个成功的生意人。因为自己没有挣到什么钱。”从第一本书开始要考虑出版社的利润、在车队要考虑赞助,拍电影要考虑到投资人的收益。他承认自己一直带着生意的眼光跟头脑去考虑这些,自始至终都希望所有合作的人能挣钱。

过去的报道中,路金波曾把韩寒对经济的需求归结为家庭和孩子。

但韩寒不这么认为。“这两年也会有我自己本身不是那么喜欢但诚然在发生的变化。以前我对金钱无所谓,没钱就写本书。想买个车,看看买不起但不会有任何的担忧和焦虑。但是这两年,你会很迫切地觉得最好有一些存款,或者一些资产。不是说因为自己以后挣不到钱,而是发现在这个社会上,有的时候你就是需要钱。”

另一个原因是不喜欢做重复的事。韩寒说:“并不是说因为社会不一样了,或者因为心灰意冷了。我觉得我是一个有社会责任感的人,但我同时也是一个对自己的创作有一定的(要求的人)。”

那韩寒还犀利吗?“在小群里可犀利了。”梁朝辉回答我。

梁朝辉和韩寒有个 12 个人的“发泄群”,汽车圈子的人在里边讨论新闻热点,韩寒的近期发言包括:“行走江湖,一定要记住一点,脑袋上无数只脚,除了至亲挚友、朋友盼你好,没有人为你的成功和牛逼而高兴。”他觉得韩寒对事情的分析稳准狠,一点都没变。

至于他至今感到骄傲的事情,韩寒说,是 20 年前他拿两三百万版税一套房都没买。他把所有的钱都用来改车比赛了:“我如果买了房子,当时我就是一个房东,安逸的中年人。但是我把所有的钱都投入去比赛,最终辛苦了七八年,现在我至少有一技之长。”

但说完这段话,韩寒又进行了一些补充:突然有一天朋友跟他说,你这个说法不对,如果当时买了房,第三年把房抛掉,第四年就能开上最好的车拿全国冠军了。他说:“我转念想也是,当时一直困扰没有钱去弄好的车。所以有的时候你会发现,你觉得自己坚持做得对的事情,其实换一个思路也未必完全是对的。”

“那今天再有这种选择,你还会这么做(不买房)吗?”

韩寒说:“会。”又补充:“那一定要在看得很准的情况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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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自己的办公室、有很多人指望你, 1999 年的韩寒会喜欢现在的生活吗?”我问。

韩寒说“:经常会有人说,你终于变成了你讨厌的样子。事实上我都不知道自己讨厌什么样子,他们怎么就知道我讨厌什么样子呢? 其实这是他们自己内心的映射,他们把自己做不到的那个人映射到了其他人身上,当那个人做的事情跟他自己心中的影射不一样的时候,他就会觉得你变成了你讨厌的样子。”

少年韩寒设想过 30 岁以后的样子吗?你该过什么样的生活?“当时都没有特别想过。但是我觉得我始终保持着自己喜欢的、挺好的品性。一直以来也是在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唯一的不一样,可能就是因为有公司有些事情的确不能那么任性。”

36 岁这年,韩寒掐指一算,觉得自己应该是中国第一个流量偶像。

博客时代,他发一对引号,点击量高达 150 万,留言数目 28000 多条;微博时代,一个“喂”字,有 70 万人围观。他的成长是被观看、被批判、追随以及杀戮和被杀戮。

韩寒认可所有塑造都跟经历有关:“我觉得人有这样的成长跟改变是很正常的,我现在如果还是跟自己 17 岁一样的观点,那我才是一个傻逼。而且你会更加深刻地理解到一些事情,就是你做的一些事情,除了自己要把事情做好以外,可能世界上只有你的至亲或者至朋盼着你好。”

“一定是这样的,如果我今天拍一部现实主义题材的电影,这个电影因为什么原因不能上,也都好多(人)兴高采烈幸灾乐祸的。我觉得人性就是这个样子的。我个人觉得做车手的时候打败你的对手,拍电影的时候对得起观众、对得起自己、对得起投资人,写小说的时候也对得起读者——我之前还挺对不起读者的,(再)对得起你的至亲至朋就已经够了,能做到这样已经是非常圆满的人生了。”

最后一个问题:“你理想的生活是什么样的?”

“上午永远没有工作,自然醒。醒来了以后,打开手机没有任何不好的消息。自己哪天上微博热搜的时候,后面也不要跟着一个‘爆’字。” 36 岁的韩寒希望心境平稳地过完一年,偶尔有些小期待和小开心,体量大致相当于去老家看一次爷爷奶奶或者喜欢的电影今天首映。

20 年前,少年韩寒渴望话语权,希望自己说话的时候有更多人听。他急切地想表达观点、迫不及待地觉得“你们想的都是错的,你们都特别傻逼,看看我的这个个性特别鲜明的观点”。

“二十年前的你会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我们再问。

韩寒说:“希望上微博热搜,后面跟着一个‘爆’。”

演员沈腾依然没有打破那个流传很久的“咒语”,作为曾经主演 20 亿票房影片的喜剧演员,走出角色的他在片场并不兴奋,几乎不苟言笑,昨天夜里到达北京的他显得分外疲惫,碰到熟人时,他才打起精神说笑几句。关于喜剧演员的“咒语”在起效,在角色里他们让观众捧腹大笑,麻醉掉生活里所有的难捱与隐痛,把尴尬从饱胀的气球里放出来,影响空气,传染环境,形成一个醉生梦死的欢乐场。

这些喜剧演员(他们中不乏伟大者)在现实生活中看起来并不快乐,他们矜持、紧张、敏感,像变种人一样退回到普通人最日常的情绪里,不想惊扰起任何人。

这是喜剧演员心照不宣的“体面”。沈腾也是,说起来奇怪,我居然在他身上看到一个日本作家的部分精神气质,那个被宠坏、本不想努力的男人,他阴差阳错地走进了传奇的弧光里,这个作家叫太宰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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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 20 亿票房的喜剧电影《西虹市首富》对于沈腾来说,具有很特别的意义。在电影里,他收获了富可敌国的财富、拥揽了美艳娇妻,是对夏洛(注:沈腾在电影《夏洛特烦恼》中扮演的男主角)的弯道超车,后者求之不得的东西从天而降,影片中的人生无懈可击,王多鱼还当上了爹。在电影外,演员沈腾也是,得到一个大胖小子,与妻子办了一个鲜花着锦的百日宴。

成功真的是一件好东西,好袈裟,披挂上阵。喜剧演员沈腾的人气和好感度就是翻滚的热油,咕嘟咕嘟冒着现世欢腾的热气。他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被人们笑纳、受用。比如在刚刚结束的华表奖后台,镜头刚好捕捉到导演大鹏身后的沈腾,也没怎么的,不过是仰头张望,大概是看到熟人,就抿嘴笑起来,可在网友看来就是抢了大鹏的戏,怎么就那么可乐,走红毯也是行动的表情包。

再比如在综艺节目《我就是演员》中,沈腾以一敌四地接梗,以魔鬼的步伐完成了四次即兴表演,令评委章子怡拍手叫绝——在某种程度上,堪称表演行当里礼堂级的赞许。

在民间,沈腾是一剂放心的欢乐水,我一个观影阅历丰富的中年朋友,似乎放弃了一些标准,说只要出现了两个人的名字,这部电影就想看看,其中之一就是沈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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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春节档,他与导演韩寒合作的《飞驰人生》最有意味。片中角色“张驰”是一个落魄的中年赛车手,为了不让儿子失望,决定爬出谷底,再战新生代车神,不想输得那么快那么多。较之前作《乘风破浪》,韩寒藏了更多自己的心思在里面,可以说更加直面了现在的自己。

同样,沈腾之所以接下这个角色,固然有一些对于韩寒的好奇与欣赏,“作家、赛车手、商人都那么成功,我想知道他导戏行不行,没想到真的很专业,储备了很多”。选择下更暗线的情绪是,沈腾和韩寒就像喜剧演员之间的默契一样,都将自己的前半生作为投名状给纳了,他们都是中年人,都是父亲。

电影是在新疆拍的,嘻哈歌手那吾克热有一首歌名为《儿子娃娃》,儿子娃娃在当地的意思就是将熟未熟的大老爷们儿。沈腾评价韩寒是心智不太成熟的中年人,说完之后又坦白,“我也有特别孩子气的一面”。所以,不管之前的人生轨迹如何,他与韩寒在新疆拍戏,两条赛道并轨,两个“儿子娃娃”一见如故。沈腾走上演员这一条路是父亲选的。

沈腾评价韩寒做什么像什么,大概是基因好的缘故,是个聪明人。反问他,自己不想搞文艺,结果成了今天的自己,那是不是也算基因好,两个人应该有很多共同话题吧。沈腾笑了笑:“聪明人之间不聊这些。”

无论夏洛还是王多鱼,沈腾都是靠技巧去接近角色,而不是自己的人生阅历——按照他的话说,来北京就没有住过地下室,也没啃过白菜帮子,“是不是没有这些,记者都没的写”。即便是夏洛、王多鱼这样的小人物,他们身上都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自恋——我这样天赋异禀、优秀的男人难道不应该得到更好的境遇?

但即便只是一个舞台剧演绎,名不见经传,沈腾都无需被同情,谈不上安贫,但一定是乐道。“曾经想过,哪怕一辈子就是演舞台剧,也没什么遗憾。我是一个安全感非常强的人。现在观众喜欢我,我就多拍一些,但是真的累了,明年打算歇歇,如果之后观众不喜欢我了,那我就回舞台。没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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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非要挑一件事作为舞台剧演员沈腾的“心结”,那就是没有得到父亲的认可。在东北,演小品的巅峰状态是在赵本山身上,所有东北人大年三十是要看他的春晚小品才算过了年。就算沈腾上过春晚,演了小品,他的父亲也没什么表示,因为巅峰在那儿,不用比。演完节目,沈腾回到老家,打开门,人乌央乌央,大家族都聚上了,只有他心细、热情的母亲会打着圆场说,儿子啊,演得挺好哈,来,进屋进屋。父亲不予置评,继续与亲戚朋友推杯换盏,这个年就这样过了。

沈腾心里也憋屈,上这个春晚小品本来也不是他主动争取的,导演哈文找他,还推了几次,说自己的话剧还有好几场,顾不上来。“我的父亲对我们要求很高,不轻易表扬,我和我姐都习惯了,可能也因为这样就锻炼出很强甚至是变态的抗压能力。就是不管你怎么说我,我就能做到不放心上。”

父亲最终松口是在《西虹市首富》上映后,沈腾请了家人还有亲戚朋友去看,沈父看完之后当着大伙儿的面,好像有一点不好意思地、以嘟囔的状态对着儿子说:“我觉得你这次表演进步了。”说完之后,沈父就像没事儿一样,快速地跟旁人寒暄起来。“只有我一个人当时觉得心里波澜起伏,这种感觉跟娶媳妇儿办婚事还不一样,后面是水到渠成的幸福。而这种来自父亲、一个影响自己最大的男人的肯定,是意外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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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演戏,沈腾奉行的是反严肃、反深刻的生活方式,他总觉得自己缺觉,如果不睡觉,就打游戏放空。哪怕是对自己的媳妇、密友,他也不曾去讲一些很沉重的话题。逼着他聊,本来就有些疲惫的眉目紧蹙起来,“我真的没有想过。”

“不过我不怕死,就算现在死了,我也觉得没有遗憾,挺满足的。”

沈腾小时候,父亲经常出差,一年也见不到几次面,在外地的时候能够想儿子想到哭,然后一根烟一根烟地抽一宿。见了儿子,抱着亲,宠着,过几天看着淘气,就海揍一顿。临出门时交代:“首先不准打架。但是如果真的跟人打起来,不要跑,那就打到对方趴下来为止。”在东北的地域文化里,男孩子跟人打架如果跑了,就再也抬不起头了。

就是这样冷暖同样浓烈的父亲,让沈腾获得了很大的安全感,他从不自卑,也因而与太宰治一般,有着被宠坏的孩子气。

作为喜剧演员的沈腾,骨子里还是那个不想努力、人生的快乐都是世俗的人。专业技能上不断精进,被外界的赞誉推向更高的位置。他承认,《西虹市首富》其实是悲剧——如果没有那么一大笔遗产,王多鱼的人生一目了然,浅显得不足挂齿。

演员沈腾觉得自己很幸运,而这份幸运也没让他觉得太兴奋。他需要的只是维持自己的习惯。

比如韩寒就吐槽他跟自己一样不爱早起。沈腾也承认自己总也睡不够,不拍戏时爱在片场打游戏,韩寒有时候跟他一起。这是一种提神的办法,或许也是一种精神力量的表现手段。

沈腾可以为了戏忍受痛苦,比如在废弃车堆里被车架直接杵到屁股,连韩寒看着监视器都觉得疼,可是他还能在喊停之前继续演,打着颤坚持。而回到生活,他就成了一个偷懒的闲人,宁可被外力推动,或者不动。

“我连随波逐流都谈不上,也都不愿意做。”如果非要沈腾分析一下眼前的赛道,那是一句话,“这就是命”。

电影拍到第 3 部,让韩寒总结自己的作品,是“我个人觉得《后会无期》是整个2014年最好笑的电影,《乘风破浪》是那个春节档最好笑的电影”。

要幽默,这是韩寒很早之前就决定了的事:小时候,老师抽一个同学上台念作文,自己中途走了,读课文的同学一个人在台上念,所有人都在聊天。韩寒当时觉得这个同学好可怜,“我说我以后千万不能成为这样的人”。所以他写书也好笑,杂文也幽默。到了现在拍电影,干脆三部都是喜剧片。

这次和之前不同,《飞驰人生》的剧本写得很快。韩寒说因为自己经历过很多剧本中类似的事:没钱,拼命地拉赞助——赛车生涯进入大车队之前,韩寒自己做了一个车队,整整两年唯一拉到的赞助,是楼下小卖部赞助了一箱矿泉水。

沈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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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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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讲的是什么样的故事?”韩寒说,“讲的是一个人对自己一生所爱的热爱与无奈,然后在大环境下......”顿住,重说:“(电影)主要讲述的是在这个经济环境下拉点赞助不容易。”又顿住“,怎么一下子格局掉下来了?”很符合电影的喜剧基调。

韩寒最害怕讨论剧本。“我希望演员最好连剧本都别看,我告诉他大概故事怎么样,然后每天早上给飞页(注:飞页指事先没有剧本或是剧本情节不具体,拍摄当天给到的内容载体)就可以了。每个导演都有不一样的工作习惯,我自己心里知道我想要的东西,但是我害怕跟人家交流。”他和沈腾的另一个共同点是不喜欢早起,在这点上一拍即合。

“但一旦工作起来,当摄影机怼到他脸上的时候,他又非常有戏,光芒四射。”韩寒这么评价沈腾——这个比天天鸡叫的时候起床候场更重要:“只要满足这一刻,哪怕机器一撤你马上瘫倒在那里都 OK 的。”

沈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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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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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部电影,喜剧不仅写在剧本里,更不仅是导演和主角的气质,这是一种氛围。哪怕到了最累的时候,仍然持续。休息时一个剪辑师突然拿起手机看得特别投入,韩寒忙赶着凑上去看。特效执导乔乐好奇地上去分开人群,一看画面:剪辑师在打“吃鸡”游戏。所有人都围着手机看“吃鸡”,开心投入且不自知。

电影的拍摄基调则主要是苦。于孟关于这部戏印象比较深的一个画面是,在新疆韩寒从赛车上冲下来,戴着头盔跑去看监视器。

之前,美术执导和摄影执导去看景,影像资料收集回来一看,韩寒选了很多地方,大家都特别高兴。到了新疆,发现这个自治区大概约等于六个省。后来《飞驰人生》在一个公园里取景:从门口进去开车到达拍摄地的时间大概三个小时。拍了一段时间觉得 3 小时好近,因为后边的景要开 5 个小时。

8 月,梁朝辉来剧组探班。那天拍一个汽车爆缸的镜头,液化气接在车里,反反复复地爆。一天就那一个镜头。韩寒在现场和监视器之间跑来跑去。太枯燥了,特别累。他看了三个小时,实在扛不住了,先回了酒店。

电影一共拍了将近 150 天,在巴音布鲁克拍了两个月,用在电影里不到 20 分钟的镜头。但韩寒声称这个大决战的部分是“华语电影,甚至在世界电影里面没法见到的东西”。

和前两部电影相比,《飞驰人生》的制作升级了:《乘风破浪》里使用了一台赛车,这次赛车的数量是十几台:包括两台亚洲顶级赛车,拍摄设备是宝马顶级的越野车——直接买来把车锯了,装上摇臂去追拍。

遗憾也是有的。原本剧本里安排了一场飞车追逐戏作为开场大片:两台豪车在上海的高架桥上撞车,弹起来在空中飞 200 米,落在宜家的楼顶撞了电箱,再停车甩尾。

电影拍到第三部,韩寒再看之前的作品也觉得挺好的:《后会无期》现在看来还挺有味道;《乘风破浪》是有很多他的独特的回忆在里面:“因为我真的花了不少精力去做,只要我花了不少精力去做的东西都不会不好的。”这部电影他花的精力尤其大,也更值得期待。

但电影杀青那天,反倒没什么仪式感。《飞驰人生》的最后一个镜头是在绿幕棚里拍的,大家鼓掌,很多人排着队跟韩寒签字合影,然后各自上车走了。

摄影:尹超(SUPERSTUDIO) / 策划:陈博 / 编辑:谢如颖 / 造型:李萌 / 撰文:小沈(韩寒) 钱德勒(沈腾) / 妆发:薛冰冰 / 服装协助:浴鹿 / 美术编辑:默菲 / 推送编辑:Vin Rob

“你的人生该飞驰了!”

评论列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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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4-14 01:04:44

确实不错,挽回了不少濒临离婚的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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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3-02 00:03:50

如果發信息不回,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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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21 18:10:54

如果发信息,对方就是不回复,还不删微信怎么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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