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永亮：顿失妻子，深感情到深处真有毒

原题：《情到深处便有毒》

作者：曹永亮

人之所以被称为万物之灵，是因为人作为“动物”在整个世界很神奇和特殊：大脑发达，语言丰富，会劳动创造；更重要的，人还有丰富细腻的情感世界和神秘的男女“爱情”。

以男女之间不知如何产生的爱情为例，彼此“接触”后产生的“爱”力和魅力，“不能自拔”和“泛滥成灾”的程度，有时是令人难以想象的。

一首爱情歌曲《送亲》，自发表以来，不知听醉听愣听“憨”了多少有爱情故事不同年龄阶段的男男女女：那种“傻瓜爱情”，缠绵悱恻地注入骨髓；那种“该得到，实不能”“失情”的痛苦无奈和婚姻失败而情不甘的心理感受；那种自己心爱之人因势利因阴差阳错成为搂在别人怀里新娘的扎心之苦……通过歌曲中那位受伤的“爱情傻瓜”沧桑悲怆的“唱白”，把好似液体的爱情酣畅淋漓地唱淌在了听者久旱的心田。

这首歌至今仍风靡四方，艺术感染力丝毫不减，不断“麻醉“折磨””着身在“城里”“城外”或正“骑墙头”想“跨城”进出的人们，令人凄美的三天三夜不吃饭不喝水仍“茶饭不思”。

爱情确实是好东西，如人的身体需要大鱼大肉提供营养一样：人们一看鱼肉就舌根生津，嘴直砸吧，想狼吞虎咽地猛吃。但很多食客却不知身体过分地饕餮豪吃鱼肉是会造成身体营养过剩的。鱼肉不像五谷杂粮，虽然是“家常便饭”，吃起来口感平淡无奇，但它却能细水长流久吃不厌潜移默化地滋养人，几乎没有什么副作用，它是支撑人们健康长寿值得人们终身依赖的朴素食物。

所以，对于爱情，人不能涉情太深，应点到为止，恰到好处。如果太投入，使自己变成了一个“情种”，十有八九是要受其害的 ：轻则无心工作，“茶饭不思”，“蒙头大睡”，影响身体健康；重则“早朝不上”，误国伤身，甚至丢掉性命。

如果对“爱情”把握失度失控了，就是自己精神生活痛苦和生活灾难逐步降临的开始。

中国古代有个美好凄美的爱情故事：刘兰芝与焦仲卿的故事。这个故事流传了千百年，至今人们对他们俩的故事还“谈情色变”，摇头叹惜声不断。

“刘兰芝”与“焦仲卿”的爱情，二人爱得天天一起抱头啃，形影不离，相濡以沫：织布时， 男的脚蹬织布机，女的手握织布梭；种菜时，男的木桶挑水，女的持瓢浇园。

但他们俩粘糊成一体的爱情，后来的发展，谁也没想到是朝着敞口发散的方向发展的，连“平行线”都没做到：最终有情人没能成眷属。弄得“刘兰芝”虽有满身“芝兰之香”，“焦仲卿”只能“焦头烂额”地远离她而闻不到。他们俩的爱情，可谓过程优美，结果凄惨。

千年前有“情种”为爱情献身，当今物欲横流“爱情泛滥”的社会又何尝没有？

皖南有个小伙子，自己相处了五年的对象，一下得急病死了。忠于爱情曾不知多少次零距离接触抚摸照顾过女孩自己发誓这辈子不再爱第二人的小伙子，受不了顿失爱情和爱人的打击，一下就理性地“疯”了：戴孝为女友抬棺送葬，发誓不离女友家，留下来照顾好女友父母下半辈子生活。

虽然二人只是恋友关系并没有正式结婚，但小伙子的这些做法都是情有可原的，这是一个讲道守义青年的守信赴约行为。可小伙子接下来做的另外一件事情，就令人不可思议了。

痛定思痛，无法弥补失去的爱情。小伙子情陷深处，做出了一个更大的“爱情”动作：竟在山坡上女友的坟旁，搭起了一个帐篷，放上一张简易的床，日夜不离地陪伴在“女友”身旁 。

小伙子每天白天上下午上班式的定时看守着“女友”，夜晚则和衣“陪睡”在“女友”身旁。

春去冬来，寒暑易节，不怕蚊蝇叮咬，不问蛇爬蚁钻，小伙子坚持以泪洗面地陪女友过了两年。最后，被“爱情”和山里恶劣环境折磨得皮包骨头，弱不禁风，小伙子竟病死在了“妻子”坟边的“床”上。

“愚忠”的小伙子最后“以身殉情”了，小伙子的“行为，在人们普遍注重“现实”的今天，该让人如何感慨？试问世间情为何物？

人一旦染上了钻到人骨子里的“爱情”，比吸 毒厉害：“毒 瘾”上来了，打“吗 啡”和“杜 冷丁”还能阶段性地控制一下；而“爱情”一旦发酵，则没有什么特效药物可治疗，只好由着爱水四溢，肆无忌惮地扩张蔓延，最后把人折磨得“死去活来，死而后已”拉倒。

杜十娘为什么“怒沉百宝箱”？也是“爱情”这杯酒喝到“醒”时希望破灭“恨情”的结果。

唐朝才子杜牧在湖州时，爱上当地一位才女张好好。此女聪慧貌美，达官贵人爱恋迷恋她的，要朝成千上万上说。然而杜牧潇洒倜傥，风流才俊，才情压倒众人，极大地吸引了张好好。

但在他们二人身上“有情人终成眷属”还是没能实现：后来因门不当户不对及权势的阻挠，二人成了“棒打鸳鸯” ，张好好不情愿地成了别人怀里的新娘。

杜牧对张好好爱得直抖擞直跺脚直说胡话，但没办法，木已成舟，无力挽回。出嫁那天，杜牧身不由己踉踉跄跄地到张家“送亲”去了。当时，再吻好好，已是不可能的事了，但他却得到了张好好当场即情写给自己的一首诗：

孤灯残月伴闲愁，几度凄然几度秋。哪得哀情酬旧约，从今而后谢风流。

好好这首违心婉拒诗，当时把杜牧击打得肝肠寸断。

后来，杜牧回到长安，虽天高地远，但对好好的思念却与日俱增。受客观时空的限制，思念，又有什么办法呢？又没有电话和智能手机联系。

当时杜牧能解决思念好好的手段和方式，只有利用自己会写诗的一技之长，每天不断地写诗，以此表达自己对恋人的思念之情。

就这样，杜牧在“不务正业”中，使自己思念好好的爱情之水铺张四溢，虚度光阴。

几年后 ，杜牧竟郁郁寡欢，含悲染疾而终。

而张好好，自杜牧走后，也心有灵犀地朝思暮想杜牧，严重时茶饭不思，夜枕泪痕。当她听说杜牧因思念自己已死的消息后，就冲破重重阻力，拼命歇斯底里地不远四五千里从湖州跑到了长安，在杜牧坟前天昏地暗地哭诉一阵，然后，在坟旁自缢身亡，以迟到然而被杜牧的“爱情”熏陶过的玉身终身陪伴了杜牧。

爱情本身是甜蜜的，但浓到一定时候，就有“毒”了。但古今中外，有谁能恰到好处地把握住分寸，做到既甜蜜又不伤身呢？恐怕少而又少呀！

妻子最近因癌症去世了，我与妻子虽然是草木之人糠糟夫妻，但我们夫妻间毕竟有三十多年的“恩恩怨怨”和“柴米油盐”历史了，“爱情”与“亲情”早已浑然一体，生命彼此交融形成了大块交集。

所以，陪伴妻子病体渐行渐远直至妻子生命戛然而止的过程中，我仍深深体会到了草木之人的“爱情”也是有“毒”性的：看着妻子满面笑容的遗像，看着衣柜里原来都是她替我整理而现在凌乱不堪的衣物，看着院子里她春天刚发病时亲自播种的青菜种现在已郁郁青青 。我就不由地潸然泪下，无语哽咽，胸闷肋痛，有肝肠寸断一起赴死的感觉，模糊的泪眼里，总感觉妻子仍活着。

妻子走后，我虽然没有像皖南小伙子那样在爱人坟前“搭帐篷”守护，但我却经常不分早晚地去坟上找妻子“拉呱”：我给她唱她爱听的歌，给她送她爱吃的黄瓜和苹果，给她报告她走后我们刚成家立业的孩子们及老母亲生活的安排情况…

坐在妻子坟前，白幡随风飘动，我以为是梅花飘飘（妻子的小名叫梅花），我好像闻到了梅花传来了阵阵香味。情境之下，我不自觉地唱起了一首思念歌曲《梅花泪》～“谁说梅花没有泪，只是冰雪还未寒透梅花蕊……”

低沉婉转哀伤的旋律，和着泪水，我深情地送给了梅花妻子，模糊的视线里，我看到妻子在认真听。

“刚刚还是三十六七度体温的活人，转眼已成冰凉冥界的阴鬼”。妻子走的那天晚上，摸着刚咽气“睡”在床上还很温暖的妻子的脸，我仿佛感觉到她仍在“微笑“，嘴角表现出想说话的样子。但这绝对是我的梦想和幻觉了。

回到冰凉的现实，我的心当时就碎了：此人此时此地已远去，再见音容须来生呀！

春发草木，落叶归秋。浪花长河，点点世人。茫茫人海，生活中离不开“爱情”的男女“亲人”啊，在矛盾中揉碎日月度日时，能一起白头偕老，雁不单飞！该多好啊！然而，现实生活中，有很多“有情人”最终都是不成“眷属”的，或即使“眷属”了，但好景不长，往往出现的是“多情自古伤别离”的哀痛结果。

以我顿失妻子痛苦的感觉，我完全理解文中列举的上述几例“情种痴女”们“殉爱”的荒唐行为：重情到一定程度人就中“情毒”了。

唉，但愿伊人远去后，南飞的孤雁，哀鸣飞行时，精神和肉体能自慰理性地处于健康和谐状态，且行且珍惜！

作者简介：曹永亮，1966年11月出生，1986年7月中师毕业参加工作。现本科文凭，中学高级教师。安徽省宿州市埇桥区苗安中学教师。工作期间先后担任教师、教务主任、校长等工作 。业余爱好篮球和写作（近年来先后在当地纸刊和各地微刊发表各类文章300多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