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州作家·微刊|九位青年女诗人的诗和淳本的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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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州作家·百花园地

严小妖的诗

严小妖:1989年生,贵州人,金牛座,喜欢紫色,著有诗集《前面后面都好》。

贵州作家·微刊|九位青年女诗人的诗和淳本的评

省油的灯

你想见我

我就在

你不想见我

我就远远的在

孤独

小妖在河边

洗孤独

白花花的孤独

很遥远的地方

也有一个姑娘

在河边洗孤独

她洗得比小妖认真

孤独也

比小妖的好看

讲故事谁不会

戈多村的村尾

有一座御龙桥

传说,这里有一条

会吃小孩哭声的大龙

每到夜里

村里的小孩一哭

大龙就会飞出去

把哭声吃干净

把夜晚吃得

没有一点多余的声音

老公的精子

小小

圆圆

细尾巴

白天羞答答

才入夜

就从浅白

到浅红

再游到深红之巅

我迫不及待

用手握住一颗

要哭了

这是未来儿子

好单纯的

小模样

对付出轨女人的办法

荆棘藤条一直

住在她体内

只要她的身体和思想

不被别的男人打开

藤条就不会生长

总有狠心的男人出现

握住这根藤条

不但紧握不松手还

来回抽动

女人每走远一步

他就拉这端的藤条一下

女人走不远也回不去

就这样反反复复

直到藤条被磨得光滑

直到女人血流不止

熊生婵的诗

熊生婵:2000年生于贵州水城,出版个人诗集《我是我,我是每一个》。作品散见《人民文学》《山花》《诗刊》《草堂》《大家》等刊。

途中

在山顶等待日暮

狂风清扫可疑的白

马匹早已无人问津

想起一个人的有生之年

在这群山之巅活得认真

胜过褐马黑马白马

风会把我们一个个吹得

鼓胀起来

像许多廉价塑料袋

安居街的流浪汉

一束艳丽的玫瑰

一只白色的塑料袋

半袋水

一尾年迈的鱼

鱼在水里吐出感叹号

玫瑰花在长满泥垢的手上

垂直生长

流浪汉除了这些还有一件

磨损的旧皮衣

除了旧皮衣还有一双裂口的

旧皮鞋。除了旧皮鞋还有

用来审视周围人群的漫漶眼神

这里是安居街

有家可归的人和无家可归的人

并不屑于攀比

红灯行绿灯停是人们耳熟能详的

除了流浪汉总把斑马线当地狱之门外

一切都很正常

鱼在海里游泳

玫瑰在花圃里沐雨淋风

白色塑料袋

装满食物和幸福

冬日·一炉火

那个冬天的夜晚

我们围着一炉火

滚烫的米酒

滚烫了全身

微醺的醉意

来自你盈盈眉眼处

仿佛窗外的雪花只是

作为陪衬而存在

火炉更旺了

你用手指敲打着

坚硬的栗子

你把白天透明的风雪

也一同融化在心里

那些从未唱过的歌

也变得鲜活明亮

“就假装她已死去

这是一场温暖的葬礼”

你自顾自地笑和哭

围坐在你周围的亲人

都像极了大刀长茅

都像极了寒风冷雨

直到女人血流不止

何瑶兰的诗

何瑶兰:1999年生,贵州德江人,土家族。现就读于贵州民族大学文学院汉语言文学专业,有作品散见《山花》《诗潮》《中国诗人》等刊。

小小诗

并不比雪白,比深冬夜里将熄的炉火

轻。但它够小,够装一粒尘埃

够在尘埃里建筑一只小老虎

够我骑虎下山,穿寂寞深林

与黑暗博弈(小易胜大)

我写这样小小的诗

并立志,成为你小小的人间

天亮了

她用红毛线在脖子上缠了一圈

她用红毛线在肩上缠了一圈

她用红毛线在腰部也缠了一圈

她把自己缠得紧实又不乏柔软

她说这件事发生在多年前的深夜

那时还没有刀剑,没有鲜榨机

没有三只公鸡来换走她的女儿

她像往常一样,以为睡一觉

天就亮了

米虫

这是它举起铁盒子银镯子的第五天

乳白色的孤岛不断碰撞,沉没

它打碎喉咙,只是哽咽

一定,一定是更远处的旷野

深处下起了大雪

这雪盖住了整个世界

以至于让它失了音

以至于一个边缘人

失了音

值得

相公,来来来

这是上等红云一斗

选择性春风白露尽,五两

你可得小心记着

洒无解方程式揉和

切古城的白天与黑夜为片

相公,来来来,今夜有月

你且将墙角海棠花风干

放竹篘着河流等候白马

白马上有青山数座,寺庙几家

相公,你且一去不回,负心薄义

这人间呐,处处大雪,刀剑婆娑

菠萝奶昔

这并不奇怪,盐水还是得爱上

分解菠萝时,树林里的阳光正好跌落

我看见她的头发大把大把地掉

捡起那些掉落的香气时

仿佛正捡起一整个深沉的田野

仿佛她那些小荒谬和小绝情

还很是楚楚动人

王冬的诗

王冬:1995年生于贵州安顺,写诗、译诗、作画。

冬日颂歌

——记伤愈后一次长跑兼致友人艾非

我极少赞美日光,耀眼的影,

暴露在刺骨的寒风里,有人与我擦肩。

在这一块橙红的圆形跑道,将疼痛

抛在了散落的头发后面,像狂奔的

野马,陪伴在周围,没有亲友的人们,

感到一种坦然的自由,我庆幸与其同行,

伴随他们,就像认识了崭新的植物,

曾经真实地触摸过日光倾城的树叶。

我们或许变得缓慢,但不曾停歇,

在宽阔的空间里,制造相遇,新的交点,

众人深重的喘息声,掩盖了你,

但挽救不了你。

极少的温度,和交谈。我清醒

在某个长满青苔的角落,短暂的日光照射,

如米小的苔花开始绽放,

依旧如曾经被观照过的命运,还有什么?

能阻止它继续生长,或许是

这久违的温暖,融化了

无形的隔膜,消解了冬日里

坚硬的冰霜,微弱的爆裂之音

你摊开自己,展现出狼狈、不堪。

我忘记并重建了新的回忆,在这无限循环的

树影里,那些摇摇欲坠的叶子,与今冬和解于,

我头上,一顶

纯白毛绒帽子:新的庇护

雾中所见

——兼致健健

“大雾终将散去”,

是梦醒时记下的一句,

春分日过后,

烟草的幼苗,长出圆的叶片,

贪吃的仓鼠咬下一块,

后来它就死了,有人开始哭了。

你在海洋顶端,而我被压在海底

我们之间,隔着岛屿,

深海少女,吐泡泡依然是每日练习。

我坠落时,紧贴同类的残骸,

仓鼠爸爸也有忧伤,是我未知晓的,

爱的本质,是痛苦的? 快乐偶尔浮现。

海底的温度像冰,压迫感,

像时空的裂伤,有时候嗅到铁的气味,

是一只鱼掉落的鳞。

它被人类发现,它对食物过于信任,

于是飞走,梦里我看到它断裂的身躯,

只剩下细长的尖刺。

建设

在我这儿,你安静睡着,

冬日无暖阳,饭后疲倦感,

你的呼吸,轻而缓。

从燃烧的旧居回来,我记住了,

那烈火焚身的滋味,它在我身上留下印记,

似乎告诉我,属于我的标志。

过氧化氢,是温和的,

我腿上吐出白色泡泡,

结痂时,一种愉悦的疼痛。

某一刻我像寒夜里的灯?

把你照亮或者引你入迷途,

你将返时却依恋,憧憬的真理。

你想要逃脱,却抱紧我,

一个简单句子,反复敲击心脏,

我们都受困于此。

我——一个年幼的造物者,

企图在断壁残垣中建设,

还忘不掉纯与洁的揪扯。

我叫绿

那如此新鲜——

黄色外套,体内的温度升高,轻轻滑入

一个赤裸着的男人扑来

手臂覆盖着半湿的头发

他进入我自闭的小湖泊,像一棵芦苇

进入我碧绿的草地,同我的呼吸声一起进退

雨声激烈,泉眼般涌动

窗帘拉上,风将它轻轻卷动,还有他——

屹立的小塔连接起我的皮肤

重塑我的形态,让我变成女人

那何其虚伪——

那季节已到来,那羽毛也降落

那到来的季节是消逝的盛夏

那降落的羽毛已踏遍各地

踏遍各地的,踏尽各地的也踏向我

踏向我的幻觉,我的清梦

而我轻薄,如一只蝉翼

如一块即将脱落的褐色枯枝,如一片绿叶子

除了野花,还有他——

仿佛我的存在就是为了衬托

让他重新获得赞美

他再次丢弃的,是林中的绿色的我

幻觉出现又消失

像一片青绿色叶子的枯萎

缓缓地,流水从桥下西去

我坐在圆滑的大石头上,我坐在夜色当中

唱让人着迷的歌,在那里我掏出真心

夜晚的露水,我展开的叶子

我慢慢地走出,不舍地

离开这让我存在过的一束,那时:

野火洒落在我们之间,燃起它闪晃的光线

人群中,他

叙述着众多踏过的叶子,但,你是谁?

你在那些衰老的叶子中间,是其中的一片

曾包裹着这被无数叶子包裹过的

当我枯竭时缓慢收拢,回到自闭的小湖泊中去

这自闭充满警惕,充满我——

但,我是谁? 我

失去的是绿色,那绿色是我——

在煤矿村

太阳照进来时我已醒了,

我感到,一阵热风扑面。

我剪掉玫瑰细小叶子和它的茎

要调一杯纯正玫瑰奶茶

窗台下是邻居的

房顶,平坦的。

废弃的浴缸,种满了花草。

在通往房顶的一角,

一棵茁壮的花树,像蔷薇科的。

邻居有时上来浇水。

他是那样温柔,就像

为上学的小女儿梳洗

傍晚时我回到这里,

旭东路挤满了车子。

戴着头盔的人们就像瓢虫,

站在绿色叶片上谨慎挪动。

沉溺于夜色中的人群,

总是等待着夜幕降临。

而我独自在树下走,

走回山腰,路过那些烧烤摊。

和那间娱乐室——

嘈杂的声响中。

有一种哀伤,

近乎流浪者的颠沛。

亥时我已回到家中,

脱掉这沉重的外衣。

让自己沉浸在,

浴室的白色水声里。

而我在深谷的低端,

音乐声让我坠落。

一直在飘摇,仿佛我。

就在烈火中,在融化中呼喊。

受限于网状的窗口,

有人在下面交谈。

就像我对爱人的呼唤,

哪里没有不能愈合的伤口?

是否一个人独居太久,

就得重新思考生命的意义。

人群,和酸涩的柠檬?

是不是她躲避城市的缘由。

当这些都消逝,

生活就变得空旷而甜蜜?

是不是我已脱离,

像一只缓慢的蜗牛。

几乎和外界隔离,

背负着沉重的躯壳。

我开始发现荒芜,

就像山风和野草莓。

原始的森草味

和持久的梅雨。

反而给我将自己

都安全地保护起来的窃喜。

我的一生短暂,

像一只山雀的飞升。

我的心淡漠,

像一棵衰老的褐色枯枝。

我的快乐是一个词句的浮现,

我的苦难是一口陈旧的深井。

惊醒于这山腰的村中,

打开灯光,思索着。

一两声鸡鸣,我渴求天明,

就像昨夜渴求星辰。

蒋在的诗

蒋在:1994年9月生。诗歌见于《人民文学》《诗刊》《星星》《北京文学》等。小说见于《十月》《上海文学》《山花》《长江文艺》等,获首届《山花》年度小说新人奖。

生的时候只想着生

站起身

无限地焦虑

想着明日大雨隔断

去机场的路

或是影响飞机的起落

该如何是好

天很暗

我问女主人

这雨在伊斯坦布尔常见吗?

她说不常见

我看着外面的街道

有轨电车呼哧而过

我不能躺下身睡着

漫无边际的早晨和黑夜

我不能痛苦而疲惫的醒着

好像生的时候只想着生

死的时候却在想着别的事情

我为爱情说过的谎话

下午

三十二只乌鸦同时起飞

给予我一天

等待焦躁随时落下

背过身 站在他们身后

多少个不应该

看着他们落下吧

不该

在夜里开灯

不该

在夜里说话

我在想

曾为爱情说过的谎话

碰击海港 码头

和岸墙

造成的伤害或是妨碍

用来 被我当做筹码

预料 明日的雨天

一艘轮船

和另一个人在大雾里相撞

午夜的计程车

他写道

雪还有鸥鸟

成为代号或是编码

那该是怎样的冬天

又是怎样的后悔

我躺在床上

不能闭眼

来生相见不再相识

他们看出破绽

不忍揭穿

不愿想起我

为了送别

在暴风中提上鞋

我是沙丘和渔火

理应获得另外恰当的沉默

早祷

每天盘旋

回眸六次

仰头看看

那上方的梁头

有三道切口

若谁向你问起了我

你说你来过了沙漠

却没有找到我

每天盘旋

回眸六次

你不管朝向哪个面

你的脸

始终对着我

无论你站起

还是坐下

你若是见了

鹅毛般的大雪

解开你的长衫

你若听见有人喊你

你别转过头来

把不幸和上帝

一同交给他

手中的白桂花

望着爱琴海

在灰褐色的海岸边

为哨兵造一座

无人拜访的丘墓

丘墓旁的白桂花

在富饶的雨水里

换上一桶油罐

把脸洗了又洗

扣上

我自由的白桂花

白桂花的浮香

转向天边落日

晒成哨兵

手里钟塔的杏黄

堆成无人探问的庄稼

我用余生将你拾起

掀开你梦境中

滑下的面纱

乌鸦落在了别家

我住的山头 看不见雨雪

或者 来年

大雪封门

是谁扣开了 枝叶的间隙

你远道而来

空无一物的思念

雪未化 花已开

茫茫草场突然的来访

概述了我们将来不会存在的立场

陌生人

在山脚下

池塘里圈养的马

他们不说话 我也不说话

一筒水酒

一坨盐巴

一块茶

乌鸦也落在了别家

芒草的诗

芒草:1995年生,贵州人。诗作散见《延河》《诗潮》《诗刊》《山花》《贵州作家》及年度《中国诗歌排行榜》《21世纪贵州诗歌档案》《贵州90后诗选》等。

一个人

一个人进山,省掉投石,问路

再不会打草,惊蛇

月过津渡,雾罩清涧

一个人,生前过不去的坎

走到尽头,就都过去了

季节凋零,一个人

在风口上眺望,泥土冷清

人间的子孙,像四处散开的落叶

抓不住的,终将割断

生前的一切,除了静谧的坟墓

她什么也留不下

我想,除了冷,一无所有的墓地

她什么也感受不到

一个人啊,走了,像黄昏

定居在黑色的寂静里

买菜

傍晚五点,戴好围巾出门

稀沥沥的水滴,从天空滑落

不过是一场雨

穿过广场,在哈着热气的菜场,我好像

找回了生活的温度

精心挑选食材,扫码,付款

从什么时候,不再讨价还价

甚至连菜品单价都不过问

人群中来来往往,都拧着沸腾的梦

想到你,我更不该把丰盈过成贫瘠

比如中午的外卖,我还是身体空空

等会儿,你瞧,厨房里会冒着热气

我想象着,亲爱的你

坐在我身旁,然后,暮色一点一点的融进味蕾

睡前

厨房的已浓烟散尽,共饮的好友在归途

刚才升腾的茶叶在杯中静止

揉揉眼睛,困倦再次提醒

走到镜子前,看到自己身体轻薄

又比昨天老了一点

回望窗台,想起一个逝去的亲人

一根头发无声的掉了下来

事实上,我每天都要捡起,这些衰老的证据

它们也是,我不断浪费掉的青春和美

空荡荡的感觉,就在卧室里

春风不释怀,空欢喜。总是

一半浸着湿雾,一半浸着泪水

读唐诗

“小荷才露尖尖角“,新生多好

比起豆蔻梢头,二月的春风,草木疯长

而你,缓慢,含羞

连袒露,都用一整个季节

谁家玉笛暗飞声,尘外之音,时轻时快

你的旧雾,我的新雨,空山中一年年刻画

新旧齿轮

我举杯,碰碎一地的拘谨

相互凝视,清澈的眼神,天空开阔

我们的言语,略显多余

一个人的一生,是不断换韵的过程

尤其,一个人遇见另一个人

春天还在迟疑

时节已至,春风尚远

雪还在下,悲伤还在滞留

我们都希望,桃花初开,暖阳早醒

拍掉头上厚厚的积雪,来一场新鲜的雨水

原谅这场意外

而空城,封城,滚烫的句子不再跳动

时间磨损着,一颗热烈的心

诸多的焦虑,暂时无解

伤离别,悲旧事,都发生在其间

好似羽毛轻盈,美好,而不值一提

那朴素的花草,何时缓缓归来

我们在等江水清澈,生活清澈

万物明亮可爱

就像昨夜渴求星辰。

儿茶的诗

儿茶:原名张立,1998年生,贵州毕节人。现就读于贵州工程应用技术学院人文学院广播电视学专业,雅风诗社社员。

铜雀春深(组诗)

铜雀台

依旧是朝东的窗,朝云暮雨

拨开风声,剥开水声

从窄瘦的廊桥望过去

南金凤,北冰井,漳水长流

有江,有月,有靡靡之乐

晚来的东风,再打捞不出一扇像样的烟火

而檐角停靠的鹊鸣

已经就着曹孟德的旧梦栖息了好几回

铜雀楼,是一座空城

与胜负无关

赤壁音

时间的褶皱里纳着一架筝

引赤壁为架,抽东风成弦

有江,有火,没有月,筝音低沉

二十三弦,还少了小寒

与刀剑相比

一曲悲歌与一簇火苗更相得益彰

被点燃的

还有桅杆上摇晃的一抹白

沿着赤壁,烧进了历史的脉络

铜雀楼,已是归途

那些风花雪月的故事

借来杜樊川一阙旧词留白

铜雀春深

等来寒鸦三匝

等来杜康无味

等来铜雀楼一座,没有二乔

再误入一句“铜雀春深”

那些面目暖软的红墙

大概在等着一个春天孵化

南来北去,东风不再是那天的那一场

无需计谋,无需求借

春天已被笃定

便是上了锁,风声已经走漏

西窗月

总有一些,是先来到的,比如

从老屋爬出来的记忆

植入西窗

搁置在窗台上的月亮

被割了一个伤口

流淌出来的桂花香

一不小心就把梦乡腌入了味

把所有的月光放在一起

折进影子

无关紧要,我可以进一步推测

我们是两个,流放异乡的人

刘安倩的诗

刘安倩:1995年生,贵州赫章人。喜欢文字,爱好阅读。有诗作散见《贵州作家》《零度诗刊》《贵州90后诗选》等。

恶意

雾霭与大地 作了带上金边的分割线

在黎明

你的楼阁同时亮起了灯

那病恹恹的案台

垂下眼眸 连声叹息

你蜷缩在木板床的一角

不肯转身

木地板被喝醉的酒瓶砸出了缺口

降落的时候 我吓跑了你窗边的黑色蜘蛛

我是落在你阳台的飞鸟

昨夜刚经历了 来自大洋海岸的风暴

路过你的花园

我并无恶意

因为风的缘故

春夏秋冬 四季之中

我最爱第三者

不因秋天是收获的信使

捎来麦浪金黄 与

瓜果飘香

不因秋天是爽朗的赞歌

歌颂天高云淡 以及

清宇悠长

这纯粹的欢喜

只因风的缘故

林间的秋风

沾染了农家的烟火气

在一张一弛之间跳跃

熟透的核桃与板栗

借力秋风

只听见簌簌的声响

果实便腾开外壳 裸露在地表

林间的秋风

不止是单调地吹拂

吹来乌云 吹来雨水

也带来了天地的馈赠

扒开老松树下微微鼓起的松茸

还未出头的蘑菇

就看见了人间颜色

一茬秋雨过后

一茬路人就来

那些自然的馈赠

自然成为饭桌上的野餐

我踩着秋风

脚印也陷得深刻

踩着最纯粹的乡土

连热爱也更为真实

我爱这胜过春朝的秋日

只因风的缘故

写给新年

一场发端于另一物种的疾病

因人类的贪食而爆发

打开历史卷轴

鼠疫、流感、非典……

人类文明总伴随着阵痛

那些不幸的患病者

成为了镌刻过往的烟尘

人类原本像无数次面对苦难一样平静

有人嘀咕:病毒和我无关

照旧歌舞升平

积聚宴饮

照旧

死亡者、患病者、疑似病例……

鲜明可观的数字 不断攀升

连绝望,都变得肉眼可见

像利刃 刺痛了 千千万万个家庭

一切运转的因子 纷纷停摆

所有近距离的触碰 变为奢求

许多人放弃了春节团圆

连炙热的爱情 都搁浅

很多人在祈祷:病毒千万别找上我

于是出乎意料地

口罩成为了最佳年货

病毒以出人意料的速度蔓延

同时 伴随着偷偷摸摸

有人不知不觉成为感染者

有人有意无意成为传播者

有人胆战心惊成为观望者…

用上任何一个扣人心弦的词汇都不为过

医疗、建设 成为最繁忙的行业

无数逆行者 以期用比病毒传播更快的速度

将其拦截 最好是肃清

此时的城市与村镇之间

人与人之间

以从未有过的痕迹 变得敞亮

新年伊始

所有的“平衡”

蓦然喑哑

沉默便与喧嚣较量

鲜血与失望化成土壤

浇灌出真理之花

奔跑者与夕阳

如果没有这场意外

人们很少去思考春天

季节更替周而复始

很少有人说起生生不息

取消了一切聚集后

商场、影院、交通…被摁下暂停键

所有人被告知 请主动隔离

这次的牢骚满腹

作用对象是一场空空

城市不再喧闹

乡村尤其冷清

无数次白天昏睡 夜晚失眠之后

我想去追赶夕阳

同时揽住 一抹黄昏

奔跑的迷人之处

在于可以随时发生

从前奔跑

欢喜的时候思考欢喜

愤懑的时候思考愤懑

空白的时候思考空白

即使奔跑 依旧揽不住黄昏

于是

我用汗水写下

歪歪扭扭的一行字

远方有蛩音 事有所成

贺泽岚的诗

贺泽岚:1998年生,贵州惠水人。2019年开始习诗,偶有诗歌发表和获奖。

十二月

你出生在十二月

北方的皑雪在夜里失眠疼痛。没有一剂药

让一个小镇抹掉历史的泪水

南方乔木失聪,寂静处漏出的西风羞于

启齿,从不谈论憔悴的事物

十二月。你带来的是你的气息和一双描述

不清的眼睛。哦,还有一本落难的书

字里行间长满苦涩的青苔

它们不断地在夜晚与星星举行婚礼

它们和你的亲人有上万次不成功的别离

它们在病床上历尽悲欢

祈祷

整个晚上,她都在不停地被拯救

输血。刺骨。满脸泪痕

仿佛一条毒蛇从脚心钻来,恣意妄为

医生把星群藏进她眉心的秋水

用铁钳在她的肋骨里敲响硕大的红玫瑰

然后取出泥泞,隐去上等毒汁

窗外。阴霾之下白霜冰凉

我双手合十,只祈祷一个二十岁的月影

斜出一株苜蓿

豆荚

它一直在庭院里保持礼让

一株久病的豆荚。这场盛夏的陨落啊

东风已从它腹中搬出轻盈的欢爱

只有母亲依旧像良医一样施肥。松土

浇以褶皱的信仰,灌以江畔洲月

拯救它命悬一线的英灵

直到黄昏开始枯萎,一群白鸽

掠过日光的空缺。在时间里悄然老去

母亲才起身返回自己的六月

在更远处的天空,白云,一退再退

从豆荚的眼睛望去

我失去了辨别的能力。只剩致意

困局

取几味老中医的叮嘱

法半夏、桑白皮、胆南星

哦,还有默不作声的羌活

要先打开身体,将疼痛捣碎

揉成一滴哀伤的民谣。再倒入

几分陈年旧事,放一些轮回进来

熬煮两颗星辰。隐匿脱落

沉珂喧哗,一如被修剪的生活

恍惚间,我记起多年前

爷爷就在这个药壶里

陷入命运的困局

深深

潮汐先于人群中失去自己深蓝色的形状

我的月色,是一只梦的蝴蝶

爱所赐予的深情,都是我的敌人。我用泣血

滋养的玫瑰半生

而你,亿万光年里未曾谋面的陌生日色

从宿命里延伸出一场与我有关的灵魂赌博

以狼烟、以火焰、以迷狂、以风暴

霸占了我星云密布的风水宝地

这多么忐忑啊。仿佛我

为之应运而生的一方纯色烛火悬而

生生不停

贵州青年女诗人的生命立场

作者:淳本

一直想给贵州九零后的女诗们说点什么,因为我们都不是中国诗歌的局外人,我们一起在参与中国现代诗的历程,是组成它的庞大基数。因为出于对诗歌真挚的爱,又仰仗年龄关系,才敢对她们有所臧否。

现代诗歌与旧体诗不一样,由于它成诗的特殊性,使得写作者对于年龄的依赖越来越小。但基于写得越多越容易形成套路,越容易思维固化的特点,新鲜血液的加入,便犹如在一潭死水中放入了一群凶猛的鱼,那种活性的激发,是这个诗坛最需要的东西。因此,年轻人的加入,一直倍受关注。我也特别喜欢看后生们的诗歌,特别是九零后,喜欢他们对语言的触摸方式,喜欢他们在文字中不拘一格的想像与飞升。但对贵州这批刚成长起来的年轻人,我一直知之甚少。直到去年赵卫峰老师邀请我去贵阳参加了一个诗歌讨论会,才知道有这么多年轻人又形成了新的诗歌力量,在这条路上前行。这次,选择这九位年轻女诗人作为谈论对象,是想从她们的文本中找到我们彼此交流的方式,至于那些表面的荣耀,我并不看重。由于我也是个写作者,而非评论家,只能从写作经验与阅读经验去说出我的看法。且无意对谁褒贬,当然也不会吝惜我的真情。

女诗人的诗,一直是组成中国现代诗这个群体最丰富多元,最灵活善变的因素。这些,我均在贵州这群女诗人身上看到了,其中有直率热情的严小妖,有天赋灵性的熊生婵,有颇具古典精神的何瑶兰,有西风中长大的王冬、蒋在,有传统抒情型的芒草、儿茶、刘安倩、贺泽兰等等。阿多尼斯说:“诗人应该持守一种生命的立场、存在的立场”,而我也在这些女诗人身上,看到了她们特有“场”和“生命力”。

严小妖是89年生人,我将其归为90后,皆因在贵州的女性诗人中,她有完全不同于80后那种温吞的烈焰。选择小妖,不是因为她身上的话题,而因为她的浓烈与纯粹。我不喜欢为诗而诗(不懂小妖的人可能会这样说。)但当你看到她的诗里那种特有的纯情与执着,或者说是执拗,一定会改变之前的看法,为之所动。如“你想见我/我就在/你不想见我/我就远远的在”。(《省油的灯》)短短四行,却昂扬而坚定。这种“在”,在诗里,是小妖式的爱,在诗坛里,是小妖的生命力。

小妖的诗一直轻而狠。轻是指词语拿捏,狠是指情感。所以,她总给人来势汹汹,自恋而多情之感。读她的诗,就像看到一个顾影自盼,眉目传情的小妖精,让人喜爱又心生忌惮。之前说过女性诗歌正因为有了她更为丰富的样貌,才会独立于男性诗歌之外,否则,就会被淹没。而小妖身上的这种生命力与存在感,是贵州青年女诗人不可或缺的力量。她的直爽与坦诚,也很打动我,她说:“孩子,母亲,老公,爱情,短诗,情色,醉酒诗(我大多诗写于酒后)可能就是大部分的我吧。”她说一个人不可否定过去。我想,也许就是这种坚定的自我认知与自我肯定,使她诗歌呈现出一种特有的飞翔之势,不管你喜不喜欢,小妖就是她自己,可一个人,为什么非要成为别人眼中的自己的呢?小妖是坚定的口语派,但她的诗并不口水,在内在逻辑的推动上把握得很到位。在语言上,她有一种强行突破的能力,这很难得,是一个人对诗语言独有的领悟。小妖说她只有在诗歌面前才是随性的,但我想说随性是自我展示的态度,而不是写作技巧,所以,要注意一下在诗歌面前,严谨和随性,并不冲突。还有,很多女诗人不自觉地将诗歌归于“自娱”,小妖也是其中之一,这种自我中心的书写,有趣而多姿,但也要注意多层次的抒发。

第一次看到熊生婵的诗,我很吃惊,这个两千年生的孩子,绝对是贵州女诗最有可能性的将来之一。对于这种喜爱,我是不吝多言的。她对语言和生命的那种直觉,显得奇异而有活力,并且充满启迪。

诗歌最有魅力的部分,正是语言使用时的意外,这在熊生婵的诗里得到最好的呈现。她观察事物的角度,对意象的组合,对事物的解构,均有自己的独特性,而最关键,她有不同于自己年龄的冷静。如果说一个未足二十的孩子具有天生的敏感,我们都不遑多论,但她却很冷静地在叙说,这很奇妙——这种奇妙充满了透明和通透(并非成年人那种自以为是的通透)。她没有一般女诗人向内的重述,或许是她还太年轻,没有所谓的历史可叹息,所以她的眼光都是向外的。她新奇地看着这个世界,冷静地观察和呈现,语言充满摩擦力和流动性,闪耀着幽蓝的小火苗。比如她说“在山顶等待日暮,狂风清扫可疑的白”,这“可疑的白”是什么?是人之初的纯真,还是生活中最简单的美好?让人好奇的同时,这种语言还在语义上充满着断裂的余味,溢出很多可联想的物。而下一节关于“马匹”“有生之年”以及“褐马黑马白马”的说法,显示了小女孩的知识面与重构能力,让人联想到公孙龙的“白马论”,但熊生蝉并没有简单地将这种思想结果挪用,而是使用一个小技巧让“白马”等同于“褐马黑马”,揭露了事物的特殊性在生命的宏大面前,不值一提。我不知道我的理解和作者的出发点是否一致,或许她只是灵光乍现,便迎了上去,是诗歌自己找到了她。而作为读者,怎样理解,那要就要看你如何调动你的有关记忆与累积。而一个小姑娘,能够触发到这些机关,着实是让人感动惊叹。她在用语言创造一个独有的世界,而这个世界,也同时接纳着更多的人。基于这一点,她的诗歌沉稳,有开放性,熟练而自在,不可多得。

当然,每个诗人都有自己的不足之处,何况一个如此年轻的诗者,她在充分展现自己的灵性之时,也会不小心露出一些不足的小问题,比如结尾处理时,怎样让气口不往下掉,不要刻意地去戳穿,诗人怎样让位于诗歌本身,这都是该思考的问题。

何瑶兰的诗充满自足性,和女性意识中虚构的美感,这一点,让她的诗奇诡而清凉。这在中国七零后的诗人身上有非常强烈的印迹,没想到在九零后身上又重现。何瑶兰在诗中,一直化身为另一个她,反复吟唱、诉说,久而久之,便将这种人世薄凉变成了一种情怀,从某种意义说,这是传统文化在诗人内心的折射。身在传统文化这个巨大的“场”中,诗人所获得与传播的精神向度是不由自主的。作为一个女诗人,内心世界与外部世界是对抗还是交融,主要看你如何去认知。而中国更多的女诗人,都是选择主动臣服(融合),然后再在其中找自己的位置,最终在诗歌里将这种恍兮惚兮的神秘感营造出来。是的,她们更热衷于“营造”和“呈现”自己的感受,而不是去对抗和揭露。何瑶兰是这其间的继承者,她找到了自己心灵交付的手段,这很好。我一直认为,现代诗不应该孤立于传统,作为一个中国女性,应该有自身文化符号的反射点,当然,这很难一言蔽之。我终究也只是个诗歌写作者和观察者,而非评论家。就自己写者经验而言,如果摈弃与身俱来的文化经验,其实是很难去重建另外的精神文化经验的,以至于写出的东西会不会成为另一种文化的延续,我藏着深深的疑问和警惕。而像何瑶兰这样的写作者,将从旧体诗歌(或者文化)中得到的营养植于新诗中,形成新的生命体验和写作风格,既新鲜又熟悉。她的诗歌即是对世界的呈现,又是参与世界的一种方法,像是梦境,也像是呓语。她将女性内心天生的脆弱与灰色部分用这种摇晃的语调来打开,像是对自己说,也像是对别人说。正如她诗里“她用红毛线在脖子上缠了一圈/她用红毛线在肩上缠了一圈/她用红毛线在腰部也缠了一圈/她把自己缠得紧实又不乏柔软……”这不仅是诗歌里的“她”在缠绕,也是梦境里的“她”在缠绕,她用诗歌将旧的自己在解构在消失,又重建另一个自己。而这种写法,如果能提升到心灵更高的地方,对外部世界的反射更为广泛和深刻,将是非常值得期待的。

王冬的诗有着不同于其他女性诗歌的纵横感,有深深的西方诗歌的印迹。我才知道,她原来是作翻译的。第一次看她的诗就是在一个专门介绍西方诗歌的平台,叫“一朵花儿红了”,当时就觉得这个作者的诗比较成熟。所谓耳濡目染,王冬应是深谙西方诗歌抒情叙事的传统风格,在意象使用上,不是中国传统的直觉和写意,而是如庞德所说的“漩涡”般的集结和重叠,更重演绎和再现。她的诗,往往是很多意象累加的效果,让人措手不及,或者说,让人一时缓不过劲来。在语言上,则偏重于散文化,使得语气上有拖长后的延伸感。因此,王冬的诗歌,意象密集,充分调动了五感,是知性认知与情感建构的外在“象”的呈现。这些手法使得王冬的诗像缓慢的水流,蕴含着无数可能性,同时又形成很多遮蔽,也形成更多停留,而这种停留又给读者带来了更多的思考与回味。这样的叙述策略,相较来说比较纠缠。在目前口语盛行的情况下,会显得有些有点独立或是不同。在我来说,喜欢各种诗歌技巧的尝试,认可综合写作为诗歌写作的自然状态,所以,我反而认为像王冬这种写作方法不仅仅只依赖直觉而存在,更要求技术,是一种能力的体现。

只是我一直在思考,怎样将技术变得更自在,出入无痕迹,所谓“天地一指”“万物一马”,我们融入其中,与天地为一体,方为快哉!

贵州青年女诗人中,蒋在可谓年少成名,诗歌小说都很有见树。她的诗冷静、自在、舒适,有自己的思考,形成了自己的一片天地。诗风简明清晰,不拖沓的同时她也有着九零后特有的思绪比较游离的特点,让诗语言充满了不确定性。她的诗在叙述策略上从小说中吸取了养分,比如《生的时候只想着生》,作者将故事情节抽离成一个个镜头碎片,使得诗歌有了较强的画面感,也就有了可延伸的去处,故事的张力也就此出现,留给读者的空间很大。这种很现代和先锋的写法,也带着典型的西风印迹,蒋在在注重情节呈现的同时,在技巧层面也有自己的心得。但是,用母语写诗的语言意趣问题,我想,在技巧日臻成熟的时候,大家都应该多思考一下。

芒草的诗有着典型传统女诗人的唯美、古典、雅致。将每个情节铺叙到最丰富,让诗歌在有序中呈现古典的意境之美,语言接近散文化,因此,整体诗歌会显得轻松自足,这无疑是现代中国女诗人最擅长的。这种传统同样来自于古典文学的启迪,传统抒情诗的教诲。而这种典型的传统女性内心也极其细腻敏感,伤春悲秋,“升腾的茶叶”“一根头发无声的掉下来”都会让诗人浮想联翩,都会成为一首诗。而在技巧上用得更多的,是将传统诗词直接移植的这种本领,几乎是这一类型女诗人最喜欢做的事情。“小荷才露尖尖角”“谁家玉笛暗飞声”“月过津渡,雾罩清涧”,信手拈来,即能成诗。这样的诗歌受众较广,这和中国的传统文化教育普及得较好有关,但这样也容易将现代诗写成古诗翻译,这是大多数此类诗风的人容易落入的陷阱。所以,这一类诗歌风格的人最需要思考的是诗歌现代性这个问题,这也是大多数女诗人共同面对的问题。

包括儿茶在表达上也与芒草类似,刘安倩与贺泽岚虽然没有明显古典语言的运用,却没有从传统抒情诗的氛围中走出来,仅停留在情感的表达与古诗词意象的运用,而不是制造语言的横断面,让现代性从中溢出。这和我们所受的教育有很大关系,也和我们对现代诗与中国传统诗歌的衔接思考有关系。抒情是诗歌的基调,而这些女诗人都拥有着最细腻丰富的情感,扎实的文字功底,唯一需要的是去打通诗歌现代性与传统之间那座神性的桥梁,去找到二者之间共同呼吸的“气口”,这将是一项任重道远的诗歌工程。我也相信,她们一定会找到最好的突破口。因为,她们是中国现代诗最大的一个类型群体,她们不仅是贵州,也是中国现代诗的未来,在延续传统诗歌和文人精神的同时,获取现代诗的新鲜密码,或将成为中国现代诗最有可能性的一群开拓者。

当然,贵州九零以后的女诗人众多,这几人或许不足以代表,但却大体展现了贵州女诗人在类型和风格上的丰富性。至于欠缺之处,这需要向国内外众多好诗人多学习多思考,自己也要坚持多写多练习方能达成。

以上皆为个见,不足之处,请谅解!

作者简介

淳本:网名淡若春天,黔人。70后,居贵州凯里。出身书香,以为诗即是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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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列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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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4-29 22:04:31

写的东西感触很深,对情感上帮助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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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1-24 08:01:29

老师,可以咨询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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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5:09:17

发了正能量的信息了 还是不回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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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0 22:08:38

可以帮助复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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